这怪物有两人多高,头生恶鳞,一进石洞,便震裂了好几块碎岩,压迫感十足。
“妖……妖怪!”
侯冬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村里老人经常会说一些面目可憎的妖物来止小儿夜啼,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真的会撞上这等邪祟之物。
本能的恐惧在心底滋生,并且迅速满溢而出,侵占了侯冬全身,让他的双腿都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随即一软,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
而一旁的李魁,这个五大三粗,相貌狂野,须髯浓密的糙汉子,此时已经彻底丧失了言语能力,犹如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般蜷缩在角落,整张脸上写满了害怕。
相比之下,年纪最小的花楹反倒是三人中最淡定的那个,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还只是个连村口都没出过的孩子,突然撞见这么个怪物,能站稳就已殊为不易。
苏牧……与他们不同。
他虽然也会恐惧,也会害怕,但他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毕竟,十八层地狱他都见过了。
阅历不同,心态自然也不一样。
可心态再好也不能当武器用。
不过几息之间,怪鸟已经步步逼近,目露凶光,令人不寒而栗。
“唳——”
这怪鸟发出一声尖啸,直接怼向了站在正中央的花楹!
那数尺长的鸟喙锋利异常,还伴有倒勾,触目惊心,这要是被啄上一下,天灵盖都能凿出个洞来!
危急关头,苏牧也顾不上许多,卯足了劲大喝一声:“这至宝你看得懂吗?”
一语落地,怪鸟的动作戛然而止。
片刻后,它微微侧过头,鸟首倾斜了四十五度,盯着苏牧,
苏牧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三息后,他抬头挺胸,直直对上了那双令人遍体生寒的凶目。
他知道,在这里怯弱,唯有死路一条!
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寻觅到一线生机。
“你在这里少说也住了十年有余,如果看得懂这石碑上的字,恐怕早就参悟了其中奥妙,毁物离去,根本轮不到我们发现。”
“你……怎知道,我在此地十年有余?”怪鸟再次开口,声音滞涩难听。
但苏牧却是神色一振,听得懂人话就行!
只要能沟通,就有了斡旋的余地。
至于推测这怪鸟的居住时间,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在石洞中看到了这怪鸟用石块堆筑的巢,从最外沿石块表面的风化痕迹上看,就可以大致做出判断——前世他下不了病床,于是便有了大把闲余时间来博览群书,一些偏门的知识点就这么被烙印在了记忆中。
不过苏牧并不打算跟这怪鸟解释什么,解释了它也不一定听得懂。
“我不仅知道你住在这里十多年,我还知道……这石碑上写了什么!”苏牧没有过多废话,一言直戳对方的痛点。
只有先表明自己的价值,争取到生存的空间,才能找机会反客为主。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怪鸟的羽翼都不自觉地振动了起来,但它很快就按捺住了这份激动,鸟目翻转,居高临下道:
“我抓过一个秀才,他都不认识这碑文,你一个山野村农能认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文字的确偏门,亿万人中恐怕都没一个认识,但巧的是,我就是那亿万分之一!”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那你说,这石碑上写的什么?”
见鱼儿已经咬钩,苏牧这才不紧不慢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三个要求!”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对,我弱小又无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在杀我之前,希望你能想清楚,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你得花多少时间去寻觅?你这辈子又还有几个十年耗得起?”
“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