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无问和尚叙旧几句后,赵曌转向一旁微笑不语的陈道生。
“陈老弟,如果我未看错,你灵台元气虽然入府,但并未汇聚成流,应该是炼气之术尚未入门,不知你如何与这魔物别了苗头?”
陈道生于是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赵曌夫妇,二人听得连连颔首不已。
赵曌正色道:“陈老弟,你以凡俗之身,弱冠之岁,有此医术,已经实属不易,能沉默隐忍,缜密计划,更称得上智勇兼备。只不过再遇到这样的事,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
一旁的江姜插嘴问道:“陈老弟,你不是莽撞之人,这等事为何不先告知城中主事之人?交由他们来处理?”
“对啊施主,阳州城是西陲重镇,城主府应该有高强修士坐镇的。”无问也很好奇此事,只不过刚才一直忙于应敌,无暇细问。
陈道生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此事交由城主府更合适,只不过我一介平民,直接拜见的话连城主的面也见不到就会被卫兵赶出来。”
“即便是想办法将消息递入府内,城主府也要再三举证,这一来就打草惊蛇了,惊走了邪修又会到别处去害人,我只有提前搞出动静,能除掉那邪人最好,实在不行,也能逼迫他露出真面目,到时我自有脱身和报信之法,只是这邪人入了魔,确是我意料之外。”
话言至此,陈道生再次向举案齐眉二人以及无问和尚施礼。
“若不是三位赶到,我这次在劫难逃。”
礼后,陈道生又想起一事,于是问道:“此地偏僻,又事发突然,三位先后出现,不像是偶然。”
无问一边掏出一方手帕仔细擦拭锡杖,一边答道:“小僧确实是恰好行游至此,在城外见此邪修表面道貌岸然,却掩不住一身邪气,于是一路跟过来,看他搞什么名堂。”
“本来想半路截住他逼问,怎奈脚力有限,如果在他入魔之前能赶到,或许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唉!”
“师弟是南无行者,所修习功法接合地气,本就不擅御风神游之术,无需自责。”赵曌安慰他道。
“我夫妇二人是有事前往昆仑,本想掠城而过,谁知……”
“谁知道遇上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欸那小东西哪里去了?不是威风凛凛地说随后就到吗?”江姜手搭凉棚,睁大明眸四处张望。
陈道生已经猜到那个小家伙是谁了,“是不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参妖?双头四臂,还拿着半块板砖?”
“对对对,这个小东西咋咋呼呼地往城里飞,被我一把揪住,问清了缘由就立刻赶过来了。”
江姜一边说一边继续张望,“这小娃娃哪儿去了?”
说谁谁到,只听见远处哇哇大叫:“别咬我……别跟着我……我不好吃……我很苦的啊啊啊!”
一道白色的影子喝醉酒一般飘了过来,在空中拧着弯子饶,后面有另外一道同是白色的影子在地上追,速度不慢,好几次几乎要追上,地上的有点着急,窜上去就是一口,空中的玩命一蹦,又远了好几尺。
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地来到了近前,几个人才看清。
天上的无疑是那只丢了又出现的小妖精胖丫头,地上的是一只白色的小兽,形似猛虎,只不过皮毛似雪,双目赤红如血。眉间也有一撮赤色的绒毛,像第三只眼一般极为醒目。
“这是……夔兽?”赵曌见多识广,但也不敢确认,江姜和无问和尚则听都没听过。
“没错,还是只少见的昆仑云夔,刚才我见过两只大的,都被这魔物吃掉了,看来这是它们的孩子。”
陈道生明白刚才那只云夔为何先逃走,而后复返了,应该是身上藏了这只小云夔,等把它安置到远处才回来替伴侣报仇。
小云夔出生不久,玩心很盛,尚不知父母已经葬身魔腹,在藏身地看见草参娃娃飘过,就去追着玩耍,一直跑到这里。
“哎!别看热闹啊,这小狗儿追得太紧,我快跑不动了都。”草参娃娃气喘吁吁地向着陈道生飞过来,发髻都乱了。
江姜看见这娃娃更开心,上去一把揪住,小草参龇牙咧嘴,手蹬脚刨。
小云夔看见草参娃娃被抓住一下乐了,嗷嗷叫着扑上去,却被江姜另一只手抓住背上皮毛,也一样地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