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允允甩开九夭的手,冲周应观吼道:“我说了,是我撞到她,才导致她失手将水泼到嫂嫂身上!”
她将双手伸到周应观跟前,泪眼朦胧道:“如果师兄硬要剁了一个人的手,那就剁我的吧。”
周应观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妹还是同从前一样任性,我若剁了你的手,别说我的命,恐怕整个城主府都要被师父毁掉。”
九夭见过不少绝情之人,但像周应观这样心狠的,她还是头次见到。
他不剁去风允允的双手,竟是忌惮风止,而非顾念往日情分。
她将风允允推到自己身后,双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应观,“允允说不是婢女的错,那就不是婢女的错。”
这原本是周应观的家事,她也懒得去管一个婢女的死活。
可是风允允那可怜样看得她心烦,被人抛弃更该挺直腰板,在人面前流泪实在丢人。
更何况在周应观的眼中,风允允的泪水一文不值。
九夭不禁好奇,周应观在衡山究竟是如何让风允允对他芳心暗许的,还足足喜欢了十年。
她在心中合计了一下,相对于周应观,风允允算是自己人。
既是自己人,帮一帮也没什么。
且冥王对风允允似乎十分关心,都能放下架子陪她挤过喧闹的街市。
她帮风允允,也算是报答冥王的种种恩情。
九夭心中如此一番思量后,决定帮弱小可怜的风允允一把。
周应观看向九夭,面露不悦,“九夭姑娘,这是周某家事,还请你与师妹莫要再做纠缠。
别说我剁她一双手,就算我杀了她,那也是周某的家事。”
他虽说得不算客气,但九夭却不以为意。
按理来说,她与风允允确实没有资格插手此事。
但毕竟是她唆使风允允朝月华泼水的,算来算去,责任都在她。
“家事?”九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是允允撞到了她,说到底还是允允给城主添了麻烦,今日我必须让允允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们衡山的家事,请城主莫要插手。”
周应观听了她这一番强词夺理却又似有道理的话,一时无言以对。
风允允从九夭身后探出头,语气坚定道:“从小父亲就教我要成为敢作敢当之人,若师兄不惩罚我而去惩罚无辜婢女,就是让我违背父亲训言,成了不孝之人。”
九夭面色变得凝重,严肃道:“哎呀呀,如果城主定要剁去一双手,那就只能是允允的了,否则就是干扰我衡山家事。”
说着,她拉住允允双手,往周应观面前一伸,“动手吧,无非就是在风止的雷霆之怒下,城主府顷刻消失,您死后入畜生道罢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家事为重,家事为重。”
周应观气得手指颤了颤,紧握成拳。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换好衣裙的月华回来了。
她询问过婢女后,捂嘴一笑,对九夭和风允允道:“我家相公平时不这样的,他是过于在乎我了,什么剁不剁手的,我听着都心慌。”
说罢,她俯身扶起婢女,“你下去吧,城主跟你开玩笑呢。”
一直打颤的婢女像得了特赦一样,慌张离开。
既然婢女无事,九夭也懒得再与周应观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