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有一瞬间，却被静静看着她的川旭捕捉到了，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怎么？想杀我？”

九夭忍住疼痛，报以笑容，“想，不过我不会那么做。”

她蹲下身，将碎开的瓷片一一拾起，又重新沏了茶。

这回川旭没有再故意打翻茶盏，慢慢喝了几小口后，他将剩下的大半盏茶递给九夭，“别睡太死，免得我要夜壶。”

九夭没有吭声，拿着茶盏掩上内间的门。

既然川旭有意与她过不去，那她就奉陪到底。

她双手枕在脑后，摸摸在心里数着数，一，二，三……，十！

嗝

响亮的打嗝声从穿透那道门，传到了她耳中。

嗝

嗝

嗝

……

一声又一声，中气十足，响亮且极具穿透力。

得意忘形的九夭隐约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为了能好好睡觉，她默默封了听识，至于川旭会不会再喊她做什么，她已经顾不上了。

难道川旭会因为她偶尔不听话，就挑起天族与地府的矛盾吗？显然不会。

因为封了听识，四周立刻清静了下来，九夭给手上的烫伤敷好药后，很快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她腿上。

睁眼一看，是川旭在踢她，嘴里还在嚷嚷着什么。

九夭解开听识，坐起来揉了揉小腿，双眼愤恨地瞪向川旭，“你有病吧？好好的仙不做，偏要做一些令人讨厌的乌龟王八。”

“嗝”看起来气急败坏川旭还没说话，就先打了一个嗝，“你在茶，嗝，茶里放了什么？”

九夭一脸茫然地站起来，指着外间中央的圆桌，“放了茶叶和水啊，都在那桌上，怎么了？”

嗝

川旭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解药！嗝”

“你在说什么？”九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去掰他的手，“放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嗝”川旭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信不信，嗝，我现在就，嗝，灭了你！”

明明是阴狠的威胁之语，可因为这不断的打嗝声，听起来毫无杀伤力，反而有些令人想笑。

强忍着的九夭，尽量憋住不笑，“我承认是我放的，不过没有解药。”

她见川旭不信，眼神极为诚恳地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解药，你就算将我杀了也没有。”

川旭盯着她看了一片，松开了手，他似乎想恶狠狠地斥责威胁九夭，可不间断的打嗝却令他窘迫不已，兴致全无。

“我虽然没有解药，不过你可以屏住呼吸，专治打嗝。”

川旭不停地打嗝，肯定不会让她睡安稳觉。

倒不如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屏住呼吸，便不能再说话，不能再说话，便不能无休止地烦她。

川旭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屏住呼吸回房了。

打嗝粉的药效为一宿，九夭重新躺到了薄被上，内间再也没有传来打嗝声，川旭也没有喊她端茶递水。

且享受这一夜好眠，明日川旭找她算账，那也是明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