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没想到少爷去灵山学艺,倒真学了一身好本事!”忽听身边有人笑道。
凌萧回头一看,就见章黎不知何时到了他身侧,正同劫匪砍杀。他心下一惊,忙道:“你怎么也过来了?不是让你留在船上吗?外祖母呢?”
“我怎能让少爷一个人涉险呢?”章黎笑道,“少爷放心,夫人船上有护卫,他们又隔得远,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又是唰唰几剑,伴随着几声惨嚎,几条水匪相继扑倒在甲板上。眼看着外围战事已清,凌萧撂了句“交给你了”,便也翻身进了舱斗。舱内的油灯都被打翻了,狭小的空间在夜色里暗沉沉的。他适应了一下光线,向前摸了几步,就听前头传来了隐约的呼喝声。
他赶忙加快脚步,绕过地上的几具残尸,一路跑到船尾,才听清声音是从上方传来。他将手在木阶的梁柱上一撑,几个起落便上到了舵楼上。此处果真有两人在缠斗,一条灰影,一条白影。白影显然就是方才仗义援手之人,他手中仍握着那把长刀,招式颇有章法,但耐不住对手难缠,此时已隐有力竭之兆。而那条灰影显是与人打斗惯了,一拼一刺极为老辣,专攻对手的破绽,角度刁钻得令人头皮发炸。
凌萧盯着他看了两眼,趁他换招之际,忽然一剑刺出,仍是刺他的右腕。但这人与下面几个显然不在一个段位,手腕微微一转,便避开了他的剑锋,接着反手一刺,手中砍刀瞬间便到了凌萧眼前。
“留神!”白影大喊一声。
凌萧却早已料到他的后招,当即向后一仰,接着腰侧用力,一个拧身,反倒欺到他身前,顺势一剑,正中那人左腰。那人吃痛,“蹬蹬蹬”连退三步,“咚”的一声撞在了船舵上。凌萧趁势而上,在他右腕一挑,那人手中砍刀落地,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白衣人此时也赶了上来,一脚将砍刀挑起,握在手中掂了掂,道:“好沉的家伙,怪道撞上去如此吃力!”说完,他在那水匪下颌上一踢,恨声道,“你们这帮黑了心肠的,净做些烧杀抢掠的买卖,在江面上横行了一世,可也想到会有今日?”
他的声音甚为年轻,凌萧回头一看,才发现此人与自己一般年岁,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那人见他盯着自己,也对他爽朗一笑,刚道了句“兄台好......”,整个船身忽然剧烈地震了一下。
二人俱是一惊,奔到船舷一看,才发现是和临近的一条货船撞上了。不过那条货船上已经没什么人,大概都吓破了胆,纷纷跳水逃命去了。那白衣少年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忽然目光一瞬,伸手将凌萧一推,接着一拳挥了出去。
“唔”的一声闷哼,凌萧回头一看,就见是方才那名水匪。这人不知何时又缓过劲来,举着大刀想要偷袭,却被那少年发现,一拳击在喉头,当即委顿在地不动了。
“少爷,少爷!”此时楼下响起章黎的喊声。凌萧将那匪徒提在手里,对少年使了个眼色,当先下得楼去。出了舱门便发现,甲板上的水匪已清,如今尽数滚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叫个不停。
“哟,看来这楼上还藏着个厉害的!”见凌萧提着人下来,章黎揶揄了一句,接着狠狠踢了一个劫匪一脚,骂道,“就你们这几个货色,也他妈敢劫船!知道爷爷几个是谁吗?”
凌萧听了这话,又看看满地横尸,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不安起来。他转头盯着章黎,眉头一蹙,问道:“水匪也不过如此,你方才为何如此害怕?”
“我,我那......”章黎挠了挠头,“少爷别笑我,我那时候小,跟着杂耍班子卖艺,渡江的时候遭过水匪,被吓怕了。不过那时候那水匪可厉害,一个顶十个!哪像这些货色,”说着他又踢了踢脚下那人,“就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当水霸王?”
“是啊......就这么点本事,但凡遇上几个会功夫的,轻易就被歼灭了,怎么敢劫船?”凌萧喃喃道,接着心中一凛,飞身奔到船头。远远就瞧见一艘大船上火光明灭,风声过耳,尽是呼喝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