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元知若闻言却并不如何欢欣,只轻轻一挥手,道,“诗文写得好又有何用?父皇常说那都是些小儿女情态,为赋新词强说愁,还说身为皇子理应关注国事,熟读政史。可我偏不爱这些。朝廷政务,有太子兄长担着,又与我何干?我爱当一个没志气的人,爱这世间花花草草,四时风貌。可身为皇子,有些愿想,怕是今生都不成了。”说完,他又是一杯酒尽,面颊上越发微红了起来。“来,檀荇兄弟,”他放下酒杯,又转向檀荇道,“你再给我讲讲你们骑马游猎的事。方才只说了林间捉鱼,却还没说打兔子的事。”
“哎哟,那可是惊险刺激......”他这么一提,檀荇又来了劲,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酒酣耳热间,时光总是过得快些。一晃,已近亥时。檀荇说了一肚子的话,元知若灌了一肚子的酒,两人都醉得够呛。凌萧打开门,让守在门口的那几个亲随进来,将他们的主子好生扶回宫。那几人见到凌萧,还是又恨又怕,不过倒也不敢出声,小心背起元知若便下得楼去。檀荇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不过好在还能行走,凌萧一把扯起他,也跟着下了楼。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檀荇醉得东倒西歪,却兀自大吵大嚷,一路扒着车窗,见到漂亮姑娘就冲人家喊叫。凌萧一面扶着他,一面暗自盘算要不要一掌打晕过去,好让他安静一会儿。
“哎,表兄,要我说啊,这九殿下真是个好人!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很和善呢!”檀荇终于放弃了车窗,回到车厢内歪着,打了个酒嗝道。
凌萧不由失笑:“现在说人和善,忘了一开始指着人家亲随骂的时候了?”
“哎呀!”檀荇道,“当时不知道嘛!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他又打了个嗝,“不过表兄,这九皇子长得可真俊啊!又白又文静,说话轻轻的,笑得也秀气,跟个瓷娃娃似的!就是人瘦了些,看起来不太有力气......”
“慎言。”凌萧登时抚额,“臣下怎可背后议论皇子?”
“哎哟,”檀荇撒娇道,“我也就是跟你说说,又不会出去说!况且,那九殿下那么随和的一个人,今儿个都喝了酒了,以后就是朋友,不会怪我的!”
凌萧叹了口气,叮嘱道:“再平易近人也是皇子。日后再见,你言谈间还是谨慎些吧!”
“哎呦,怎么会?表兄你就是太谨慎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