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称呼,沈青阮眉梢一挑,看了凌萧一眼,接着轻轻拍了她一下,道:“这是卫国公世子,凌萧哥哥。”
“凌霄?”沈笳蓝杏眼一瞪,“就是我阁楼上长的那种吗?这么俊俏的哥哥,怎么取了个花名儿?”
沈青阮一下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凌萧一时纳闷,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又一转念,才想到京城有一种花,好像就叫作凌霄,是藤蔓植物,喜欢攀在围墙阁楼上,心中登时无语。
“说什么呢,还不闭嘴!”沈尚书大喝一声,又忙给凌萧致歉道,“小女年幼无状,世子切莫往心里去!”
“没事。”凌萧看着沈青阮憋笑憋得辛苦的脸,道,“童言无忌,大人不必介怀。”
“阿花......哦不是,凌萧哥哥,对不起。”沈笳蓝也绞着手指,道歉道。
沈青阮实在忍不住,把头转了向了里侧,凌萧只看到被子一下下颤动。
沈尚书一脸无奈,对凌萧道:“家教不严,让世子看笑话了。”说完,他看了看天,对沈青阮道,“时辰不早,我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圣上体恤,要你多休养几日,翰林院那边的事先放一放。你这几日注意保养,莫着凉,莫晚睡,过几日我派人来接你。”
“知道了,父亲。”沈青阮终于止住笑,应了声,又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沈尚书一把按了回去。
“行了,不必多礼。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对沈青阮道。说完,他又对凌萧点了点头,便由夏嬷嬷领着出得门去。
走到门口,他才发现少了什么,回头冲床上大喝一声:“还不走吗?赖在那儿作甚?”
“阿爹!”沈笳蓝抱着哥哥的脖颈,哀求道,“让阿吉留下行不行?哥哥好可怜,阿吉想陪着哥哥!”
“胡闹!”沈尚书大喝一声,转身作势要来抓她。没想到,沈笳蓝双眼一闭,竟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声直要把屋顶子掀了去。沈尚书这一怒非同小可,当即大步走了过去,喝道:“哭什么哭!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留就留的吗?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快过来!”
他这么一训斥,沈笳蓝更加惧怕,头往下一埋,一下钻进哥哥怀里,仍是呜呜大哭,却打死都不肯出来。
见父亲动了真气,沈青阮忙拍着妹妹的背,将她挖了出来。“好了,阿吉,好了,不哭了。”说着,他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眼神里有些心疼,“阿吉,哥哥已经没事了,这里也很好。你先随父亲回去,等哥哥全好了,就回府陪你。”
“骗人!你骗人!”沈笳蓝却完全听不进去,仍旧伏在他怀里哭道,“你总说要回府陪我,可十次有九次都是骗人!呜......”
沈青阮有些无奈,但还是笑道:“这次不是骗人,哥哥说回去陪你,就一定做到。”说着,他将妹妹的脸抬起来,看她哭得像个花猫一般,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别哭了......”
沈笳蓝这才稍稍止住了哭,抽噎着问道:“真的不骗人?骗人会变丑!”刚说完,她看到哥哥右颊上的伤口,忙又改口道,“骗人变小狗!”
沈青阮轻轻一笑,道:“真的不骗人。阿吉想要什么小玩意儿,哥哥给你带。上次的布偶可还喜欢?”
沈笳蓝趴到他怀里,闷声道:“我不要小玩意儿,我要阿哥。”想了想,她又把头蹭到他的颈窝里,有些羞赧道,“那套布娃娃里还缺了小兔子,要是有小兔子就更好了......”
沈青阮宠溺地笑了。他在她头顶轻轻一吻,轻声道:“好,阿哥和小兔子一起回家陪阿吉。”
“嗯!”沈笳蓝甜甜一笑,又在他左颊轻轻亲了亲,顺带蹭了他一脸鼻涕。
沈青阮擦也没擦,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将双手插到她的腋下,勉力将她举了起来。他尚未好全,身上没什么力气。沈尚书见状,忙把女儿接了过去,又重重叹了口气,对他道:“你好好养着,我们走了。”
沈青阮微微点了点头,又把目光看向趴在父亲肩上的妹妹,对她轻轻一眨眼。沈笳蓝立刻甜甜地笑了,梨涡深深,如春花般娇软明媚。她对着沈青阮挥了挥手,便随父亲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