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见状,立即闪身向前,挡掉当先一轮攻势,对赵扶怒道:“赵小侯爷,话都没说清楚,便要动手吗?”
赵扶一见是他,心下有些发虚,忙冲他一挥手,道:“此事与你无关!这是我平南侯府的私事,你休要插手!”
凌萧冷冷一笑,道:“小侯爷先前不分青红皂白便用巨石伤人。此处尚属长街,来往行人众多,小侯爷当街行凶,是真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吗?”
“王法?”一说到这个,那赵扶反倒不惧了。他好整以暇地伏在马头上,看着他道:“凌小公爷,我知道国公府势大,也知你身手厉害。但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着!你也不用跟我扯什么王法,今日我就是拿定了他!这人害的是我爹,就算拼上这颗脑袋,我也绝不善罢甘休!”
“赵世子!”听他这话,沈青阮扬声道,“世子这颗脑袋,自己或许不珍惜。但世子头大如斗,也烦请腾出些地方来,放些脑子。在下若真的暗害侯爷,怎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进出侯府,侯爷又怎会命人一路好生相送?侯爷病倒,是因为听到的消息,并不是因为传递消息的人。烦请世子将事情拎清楚一点!”
“你你你,你竟敢骂我?!”赵扶完全分不出话间黑白,听他语气不善,脸已经黑了三分,当即大喝一声,一夹马肚子,亲自朝着沈青阮奔去。
沈青阮无奈地叹了口气,脚下一点,登时跃离地面两丈,轻巧地落到了身后一颗大树之上。
好轻功!凌萧心下暗叹。
赵扶一下没抓着他,心下恼怒,对几个亲随一挥手,吼道:“上啊!上去给我把他抓下来!”
几个亲随领命,也相继飞身而上。
沈青阮侧身躲到树后,以树干为盾,轻松挡掉了第一个人的攻击,又出其不意地在他左腰一踢,那人登时如断线的风筝般,坠了下去。
第二人紧随其后,沈青阮故技重施,又在树后一闪身,接着在那人右颈一劈,那人眼前一黑,也坠了下去。
第三第四人全都如法炮制。等到最后一个,沈青阮似是玩得烦了,随手将树枝向后一拉,接着一松手。树枝“嗖”地一声弹了回去,正抽在那亲随脸上。只听他怪叫一声,接着也掉下树去,与另外四人滚作一团。
赵扶见到此景,心中又惊又怒,一只手连连指着沈青阮,口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随后他目光一转,看到了沈青阮的坐骑,当即计上心来,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抱住马头,将手中长剑抵在马脖子上,朝树上吼道:“姓沈的,你给我下来!再不下来,我就把你的马宰了炖汤喝!”
沈青阮似是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世子想杀便杀吧。只不过此马是我离开贵府时,赵侯爷所赠。贵府自己的东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我家的马?”赵扶一愣,跟那白马大眼瞪小眼起来。无奈天下白马一般白,他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不动弹,那马却被他抱得难受,一个挺身从他手里脱了出来,接着马臀一扭,两只后蹄连环踢到他大如布袋的肚皮上,登时将他踹飞三丈远。
“哎哟,你个畜生......”赵扶“扑通”落地后,挣扎着抬起身子,指着白马大骂。那白马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嘶鸣一声,撩蹄子跑开了,扑了他一身一脸的土。
大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青阮轻身一跃,从树上下来,走到赵扶身前。
赵扶怕他趁人之危,举起手中长剑,对着他来回比划。沈青阮毫不在意,走到他身前五步,便不再前进,低头看着他道:“小侯爷,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此事乃是赵侯爷的心结,时机到了,侯爷自会把个中原委亲口告知。也望小侯爷体念令尊,近日里莫要打搅追问。”
说完,他看了看那五个亲随。这五人伤得并不重,只是从树上坠落,摔了一下而已。现在都爬将起来,拥到赵扶身边,瑟瑟缩缩地防备着他。
“将你们少爷好生带回去。”沈青阮对他们道,“被马踢了不是小事,找大夫好生看看。”
“不,不用你假好心!”一个亲随大着胆子道。
沈青阮轻轻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凌萧,当先走了。凌萧看了眼大和,两人牵马跟上。
三人走了不远,就见前方一匹白马立在树下吃草,样子看着甚是眼熟。沈青阮打了个呼哨,白马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凌萧一奇,道:“这马这么快就听你的了?”
沈青阮抚着白马的脖子,轻轻一笑,道:“怎么,连世子都被我骗过去了?”
凌萧看那白马亲昵地用头去蹭他的鬓发,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诓他的?”
“当然,”沈青阮一笑,“我从翰林院出来,怎么可能不骑马,侯府又怎会画蛇添足,再送一匹给我?”他说着拍拍马头,道,“这是惊云,跟了我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