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公对于小女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顺其自然了,寿以近百龄,还跟个孩子似的。
“父亲安。”狐悠水提着灯笼进来,躬身行礼道。
“我儿不知两位客人中,哪一个是你妹妹的恩人哪?
还不快快请出来?给为父引荐。”狐公面团似的脸,一派祥和。
狐悠水依次施法,把其中一道梦识放出,牛文章就像一道白烟一样,从灯笼里飘了出来。
“父亲大人,这位就是小妹的恩人,牛公子当面了。”狐悠水恭敬的介绍。
比如的牛文章如在梦中,一直都觉得恍惚,呆立了好一会,才觉得头脑清醒,就听的狐悠水介绍他。
“牛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难得的一块璞玉啊,想必也是个读书人吧?”狐公不住的端详,十分满意。
通过梦识就可看出一二,此人梦识清白不染杂色,可知是个心地善良,不是什么利欲熏心之辈。
“不敢当老先生夸赞,晚辈生受了。”牛文章略带一点尴尬。
到现在他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之前还在饮酒,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到了这里来。
“想必公子有很多不解吧,我也不欺瞒与你,小老儿就是本方的社神地公。
之前公子在北荒山遇到的,正是我的七女,自小顽皮惯爱惹事,有幸得遇公子,帮她脱了一劫。
这次请公子过来,也是为了此事,一来,当面感谢公子的高义,二来,也是报答公子的恩情。”狐公稳稳当当的把事情说清楚。
牛文章这才算是明白过来,这是他遇到神仙了?还帮助了对方的女儿,要报答他,妥妥的猪脚模板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老泪纵横,八年了啊,整整八年了,除了这次被家奴绑架,其他时间都是在寺里陪老和尚念经。
“我也没有做什么,社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牛文章客套两句,心里暗暗盘算着,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想公子还有古贤士之风,施恩不求报,莫非公子是儒家仁义一脉的学子?”狐公一边端详,心里不住揣摩。
他精通棋道一道,传承狐族棋法——木野狐,此法包含阴阳四相之理,又演年岁时辰之变,最善推算卜问。
这些年他反复推算,算定幼女命中有三道生死结,其中一道就是化形劫,这要是遇上狐妖煞星——书生,很可能就要演变为孽情缘。
“社公误会了,我还不曾进学,更不是儒家弟子。”牛文章忙解释。
儒家,乃是中土文脉九家的上三家,也是威名赫赫的显学,其中仁义一脉个人战斗力最强。
讲究锄强扶弱、打抱不平,经常腰跨三尺剑,游走在街头巷尾,因此,也有人把他们,与工家的游侠合称作侠义。
“原来如此,不知道牛公子年方几何,家住哪里啊?家中还有什么人啊?”狐公悬着的心才算放心。
只要不是书生就好,看着满口道德仁义,实际上一肚子藏污纳垢,搞不好就要出闹人命,到时候触犯人、妖禁忌。
“晚辈今年十五岁,家住庐山脚下,高堂双亲皆在,家中还有十二个姐姐。”牛文章不明白,怎么开始盘问户口来?
他也没什么遮掩的,简单讲述一下,说完了拿眼去瞧狐公、狐悠水,心里揣摩不定。
“原来如此,我也不在这与公子磨牙,也不搞那云山雾罩的虚言,还把话说清楚一些的好。
小老儿恬居社神之位,没有那心想事成的本事,却也有些能力,但不知公子可有所求?
人活一世皆有所愿,无非就是功名利禄而已,但不知牛公子何所求、何所欲?”狐公一字一句,都是直指人心的话。
他要帮小女儿偿还恩情,也要试探一下对方斤两,狐性多疑且虑,老狐又喜演算之道,更添几分狡诈。
“额……,这让晚辈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牛文章状似憨厚的说。
狐公之前只说与他女儿有恩,他可不知是什么恩情,这就不好判断,特别是对方把话摆在明面上说。
牛文章毕竟两世为人,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更知道前世很推崇的——面带猪相、心中嘹亮,说的就是面憨人精。
“牛公子莫要推脱,但说无妨,无论幼稚与否,都不会有人取笑。”狐公一旁相劝道。
老狐狸越发的好奇,想知道梦识青白色的少年,到底会说着什么,又会想要什么。
“晚辈唐突了,就斗胆说一句,不知,不知世上可有长生不死的修行?”牛文章说出了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