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等了一夜,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回禀本妃。”德妃拨了拨手里的茶,冷淡道。
林大老爷还奇怪旁边怎么还坐着定南候夫人,不过未曾多想,只将早先设计好的话说了出来:“锦婳这孩子,生母过世,有没有父兄在身边教导,性格也变得偏执狠毒起来,而且微臣让人算过她的八字了,极阴,专克亲近之人。之前克死了生母,后又克死了兄长,如今与她亲近的我们也是鸡犬不宁……”
赵阚闻言,冷笑一声,略带着几分不屑道:“林大人难道还没接到消息,林将军此战大捷,擒获敌军首领,救回了林家三公子吗?如此说来,林七小姐刑克之名似乎立不住啊。”他对林锦婳的确是利用,但更反感林家人想要利用他。
林大老爷微微一怔,他的确还没听到消息:“下官的确不知。”他尴尬的辩解,便听德妃道:“定南侯夫人的侍女昨儿去你府上,是亲眼瞧见有人将本妃的嬷嬷拖走的,你却说是七小姐逼她跳湖而亡,本妃到底该信谁?”
林大老爷面色微青,诧异的说不出话。
定南侯夫人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敷衍笑道:“我若是知道林老爷要来告自己亲侄女儿的状,也就不来宫里这一趟了。”
林大老爷哪里听不出这是讽刺,忙躬身笑道:“夫人言重了,微臣只是担心锦婳耽误了宁王爷的运势……”
德妃闻言,下巴反而微微扬起了,若是如此,那就是最好不过,最好能把宁王克死!
她面上只淡淡一笑,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轻轻抚了抚袖子上华贵的南珠,道:“林老爷有心了,那嬷嬷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死了就死了。本妃听说你如今官居六品典仪了?”
“是。”林大老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犹犹豫豫应道,接着便听德妃悠悠道:“我记得宫里缺一个饮马的差事,可是从五品呢,往后你便去那儿当差吧。”
饮马?
林大老爷头一阵阵发晕,虽是从五品,却只是在宫外的马场洗马挑马粪的活儿,去了那儿要被人嘲笑不说,便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他当即跪下求饶,赵阚却讽刺道:“怎么,林家看不上母妃送去的嬷嬷,要除之而后快,如今赏下的官儿也看不上了?”
林大老爷一听,知道今儿这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得罪德妃了,哪里还敢多说,连忙叩谢退下了。
定南侯夫人见事儿差不多,也立即请辞了,等人都走了,德妃才拉下了脸。
“这林家人把自己当什么了,不过是靠着林麓之的军功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竟还不知天高地厚要算计本妃。”德妃冷嗤一声。
赵阚却是疑惑:“母妃何不借机去跟父皇要求退了他们的婚事?”
“你父皇是个聪明人,若是以林锦婳不善的要求退了婚,难道还能许给你么?倒不如送她个顺水人情,也好让林家这些蠢货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上次宫宴办的蠢事本妃还未与他们计较呢!”德妃想起林家人便是一肚子火,赵阚见此,也识趣不再多说。
消息传到林府,白兰采儿算是松了口气,瞧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林锦婳,欣喜道:“还好德妃娘娘不糊涂。”
林锦婳并不反驳,只浅浅一笑,但知道定不是德妃的原因,八成是有了定南侯府这个人证在,她不好做什么。
“悄悄请慕容公子开一些补养身子的药,要跟宫里那些太医们不一样的,开好了送去定南侯府。”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雪大了起来,将外面变得银装素裹,枯瘦的老树终于被压断了,却依旧不见下人们去清理。
“是。”白兰高兴应了声,忙出去准备了。
早膳过后,林锦婳便领着采儿出门了。老夫人已经气得半条命都没了,也顾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