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婧芝恳切请求道:“父亲,自六妹妹出生后我就见过她一面,我想去瞧一瞧。
“不许去!”游泰显然有些生气,只甩下这三个字便扬长而去。
庆珑随在游泰身后,安慰了游婧芝一句:“今日你先回自己房里,待我寻了机会再让你见六姑娘。”
游婧芝只好随着游泰夫妇一起回了庆文阁。
游泰一回到寝室里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怄气拍桌子大喊大叫道:“你当初非要我纳了春芽,如今你听听外边都是些什么风言风语!昨天当差我还被官家训斥了一番,说我不治家!我挨训斥倒也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咱家这几个女儿的名声,后院但凡有一个女眷名声不佳是会累及一家子姑娘名声的!将来她们该如何嫁人!”
庆珑瞧了眼门外,见游婧芝早已回了房间,放下心来,回神白了眼游泰,说道:“生怕让人不知道你们习武之人的大嗓门?非要喊的满院子的人都能听见?你这满肚子牢骚今天发出来便罢了,以后可一定要少提,尤其别让咱们家姑娘们听见,免得她们忧心,这些个市井流言只要你置之不理,过几日人们有了新的谈资便会将这事忘了。”
游泰见庆珑面有不悦便不敢再做声,闷着头抠起了手指甲。
余笙为游婧芝拆着钗鬟,隔窗听见了争执之声,不由叹息道:“春姨娘命苦,驸马爷本就对春姨娘冷淡,如今出了这些流言蜚语,驸马爷连话都不愿同她说了,府里下人们见她不受宠,便也对她们母女多有懈怠,听说前些个日子,有个婢女伺候不用心,不小心将一盏滚烫的茶水倒在了六姑娘身上,六姑娘胳膊上被烫的留下了好大一块伤疤!可怜了她小小年纪!”
游婧芝诧异回头:“我怎不知竟还有这事?连母亲也没提及过这事!”
余笙道:“近日官家和皇后身体都不好,轮流着生病,公主常常被召入宫中侍疾,她自然无暇顾及家事,家中之事只好都暂时让宋姨娘帮忙打理,宋姨娘一直看不惯春姨娘,如今得了这好机会,自然不肯给春姨娘母女好日子过!”
“咱们家这位宋二娘,看起来弱柳扶风,终日唯唯诺诺,实则内里是个极有主意的,低眉浅笑间便能伤人无形。”游婧芝早就将宋姨娘的脾气秉性摸的透彻。
余笙伺候游婧芝梳洗完毕,扶她入塌,游婧芝临躺下身时,嘱咐道:“你多盯着春姨娘那边,若是真有人为难她,你偷偷去帮她,可莫要让人知道了是我的主意。”
余笙不解,问道:“姑娘好心帮人,怎么竟不能说了?”
游婧芝自诩脑筋灵活,可身边伺候之人的性格却一个比一个愚笨,她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余笙的木脑袋,解释道:“春姨娘不受父亲喜欢,按理后院的姨娘们不该将她放入眼中,可春姨娘比旁的姨娘多了母亲的信任,我同她又向来相交甚欢,别人看在眼中自然也会生出忌恨,我若再偏帮她,岂不是害了她?”
余笙恍然大悟,长长的发出“哦……”的一声。
游婧芝刚欲躺下,又忽然想起一事,吩咐道:“明日早起陪我去趟月姑姑那里,到时候我会说广济寺新来了一位大师,你便说这位大师经文诵的很好,尤其经他诵经祈福过的夫妇,姻缘都极好。”
余笙虽不知道游婧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是自己这位善良侠义的主人所吩咐,觉得总不会是助纣为虐的坏事,便一口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