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见这少女可怜,想伸手拉她一把,许如逸见余笙虽是婢女,却衣着体面,气质犹如官宦人家的姑娘,再看自己衣着破烂,满面灰尘,她闪躲开余笙的双手站起身来,卑微怯懦言道:“姐姐,我身上都是污泥,别弄脏了姐姐漂亮的衣裙。”
二人一同来到马车前,游婧芝询问道:“你是何处来的?叫什么名字?为何在此处行乞?”
许如逸听马车中的声音温婉清丽,隔着马车的纱账映出来的是两个女子的倩影,不像是当日她认识的那位公子。
“回贵人的话,我来自城西一贫民居,名叫许如逸,我爹爹病逝,我孤身一人,想......想卖身葬父!”许如逸低头落泪,面带梨花,可怜兮兮。
游婧芝叹气一声:“唉......真是可怜人儿,可惜我身边婢女多,不能再收了你。”她转而对英国公府家的马车唤道:“月姑姑筹备婚事,身边现在定缺人伺候,我瞧着这丫头不错,不如你收了去?”
张月溪掀开纱账一侧,用衣袖半掩着面,说道:“你抬起头来。”
许如逸抬头望向英国公府马车,隐隐约约的见马车中坐着一个男子,莫非马车中的人是方公子?可英国公姓张,莫不是化名?
张月溪端详完许如逸后放下纱账,低声同张明仑请示道:“哥哥,我看这姑娘模样生的端正,不如我收了去?哥哥可首肯?
张明仑正打算同意,突然听到游婧漫对游婧芝说道:“庆文阁伺候二姐姐的便有十余人,二姐姐身边不缺人,可是我身边只有小菊一个婢女伺候,不知我可不可以收了她?”
星萝听闻此话,笑出声道:“游三姑娘这是要和咱们未来的王妃争人吗?”
这一句话便噎的游婧漫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她同张月溪都是庶女,可不管从辈分还是身份,张月溪都要高她一等。
游婧漫生着闷气垂下头,悄声嘟囔道:“你一个妾室贱婢有何资格讽刺我的出身低贱。”
这话只有坐在她身旁的游婧芝听到了,她叹息自己这妹妹现在还没嫁过去就只能吃哑巴亏,待嫁过去不定还有什么苦头吃!
“英国公可是忘了上次的教训?不管管自己这位爱嚼舌根的姨娘吗?一个贱婢竟敢一再冒犯我游家?!”游婧芝可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被冒犯了自然是要还回去!
英国公抚着胸口顺了会儿气,说道:“星萝失言,咳咳……罚两日不得进饭,我家妹妹想收这女子为婢,婧漫也想收这女子为婢,咳咳……我瞧这女子可怜,不忍让她做低贱的婢女,不如我多出点银子买她为妾,这笔银子好让她厚葬她的父亲。”
又纳妾?游婧漫一听他竟然当街纳妾,将自己这位未过门的未婚妻置于何处?她面上平静可心中已然怒火中烧,这婚,绝不能成!
张月溪和星萝被张明仑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得一愣,游婧芝反应最快,问道:“许多正经人家的女子宁剃头做姑子,也不愿做妾,英国公一厢情愿,也得问问人家姑娘同不同意才是?”
许如逸是游婧芝自己一手安排的,本来计划安排给张月溪为贴身婢女,谁知中途杀出张明仑这个程咬金,如此柔弱的女子怎经的起张家后院那些风波!
许如逸虽也听出来这男子声音嘶哑,怀疑了自己的判断,但仔细听他声音似有病症,心想许是因病他才声音有变,她自被那位叫方青的公子救下后便心生情愫,哪怕做他的妾,她亦甘愿。
“我愿为妾!”游婧芝话音还未落全,许如逸便磕头允诺。
星萝心中暗嘲:又一个妄攀高门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