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宫人们吓一大跳,康熙帝置若罔闻般挪动灌铅的脚步向毓庆宫的前院走去,此刻的他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阻止不要进去,因为里面的场景很可能让他心软打破计划,另一个哇哇大叫骂自己是无德的恶父,害了唯一的太子却还要逃避,两厢争执下康师傅这个人心绪恍然。
茫然的推开内殿大门,满室一片漆黑,几个白幡迎风飘荡,一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椁矗立在地,隐隐约约的诵经声自黑暗尽头传来,鬼屋的既视感了解一下。然而康师傅的王霸之气所向睥睨,乾清宫的宫人畏畏缩缩的跟着王霸向内间走去,然后瞪裂了双眼嘴巴张成O型。黑暗的尽头意外的是一个梵音渺渺的小佛堂,佛像下一个光头的灰衣僧人跪坐在蒲团上诵经敲木鱼,铮亮的光头上九个戒疤歪歪扭扭的置身其上,不出意外是自己下的手,“我的天哪,殿下这是做什么?”
众人大惊再也不敢自欺欺人,尼玛,太子殿下您被废了以后就打算出家了吗?连戒疤都纹上了,简直是皇家丑闻,“一国储君无辜被废心死遁入空门什么的一点也不好笑,传扬出去可咋办?”
位于漩涡中心的废太子无视众人的惊惧交加不可置信,依然目不斜视的诵经敲木鱼,一身的出尘气息很能唬人。包括康熙帝在内的所有人皆认为废太子有佛心,才能短短时日超凡脱俗,殊不知胤礽在心里骂娘。
尼玛孤也不想整日跪坐诵经念佛,但素他不敢反抗的,自打他怒极剃发后,每日夜里都被吸入一个诡异的空间里,那里荒无人烟,只有遍地的绿植高阶药材,什么百年人参灵芝都不在话下,还有一些奇特的动物,悠闲自得的很。他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屋里,不分昼夜的诵读经书参考佛理,否则就在里面关禁闭。胤礽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逝,只是每次出去总是天刚亮的时间,甚至门口的内侍竟无一人发现他不在内殿,简直可怕到极点。胤礽本就心死现在更生不起反抗心思,日日诵读经书竟然沉迷进去,错误的以为自己本该是佛门种子阴差阳错投生皇家,终日被权力腐蚀了心眼,现在终于迷途知返归于我佛云云……
毓庆宫宫人们一开始是这样的:尼玛哟,废太子竟然出家了,皇帝迁怒他们都要掉脑袋,可咋整?
后来:哈?反正太子被废,他们这些奴才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不如放飞自我,废太子言:“回归本心,尔等若身死,贫僧会为你们念往生经洗去污秽,来世投生个好去处,阿弥陀佛”这辈子能得到废太子的往生经值得了,还战战兢兢个屁,大家一起跟着主子念经吧,这是忠仆的操守哈。
胤礽的苦逼别人不知道,康师傅捂着胸口几欲发疯,嘴巴抖成曲线:“保成,你这是作,作甚?”
回答他的是“梆梆梆”的木鱼声
“保成!”
“梆梆梆!”
“老二!”
“梆梆梆梆”
“你怨怼于朕?”康师傅一瞬间苍老到极点,凄凉无助中漠然产生“当初为何不把皇位给保成”的诡异想法,太子已经年长自己早点退位又怎么样?为何死抓着皇位不放手?
“朕没有唐宗汉武的狠心啊!为什么你不理解?”年迈的老帝王后退几步直到被梁九功扶住才抬手掩面绝望的嘶吼!
内殿一阵静谧,奴才们被打发到外间,只留下梁公公战战兢兢地侍候,“梆梆梆”的木鱼声陡然一顿,前太子现和尚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陈述:“皇阿玛深谙滴水石穿之道,先是给儿臣一个不下蛋的太子妃绝了儿臣东宫嫡孙之路,然后纵容大哥和明珠一党打压儿臣和叔公达到朝政平衡,最后在蒙古明知儿臣可能冤枉,还是下旨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皇阿玛运筹帷幄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搅合了蒙古圣女大婚,九弟夫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天高皇帝远的做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不要太容易,现在皇阿玛深有体会吧,百口莫辩的感觉如何?”
“你,你们竟然联合?”
“呵呵,九弟眼光高着呢,看不上儿臣一个废太子,人家作蒙古的实权亲王美人在怀不比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被人踩着要强?”前太子虽然背对着康熙帝主仆却吐出最恶毒的利刃,扎的康师傅苍丧的老心鲜血淋漓
“皇阿玛总是多疑呢,担心儿臣抢您的皇位,所以先下手为强,废了儿臣后,下一个该对付谁?老大还是有八贤王之称的老八?然后打压警告不安分的老三,最后抬举十四牵制八爷党,暗中留意老四这个‘不争即是争的孝子’在那之前还要囚禁一个皇阿哥受非人折磨杀鸡儆猴,是谁呢,哦,是十三,母家低微,生母一直是庶妃死后才追封,把十三囚禁在恶劣的地方杀鸡儆猴,朝臣虽有不满不会过激,对吧,皇阿玛就是棋盘上最大的赢家,长寿帝王千古一帝哈…”
“保成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