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用那种心思琢磨了她好久,现在想起来,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她自己太过造次。
早知道自己是这么没自制力的家长,就不该把这个崽子带回家!
每个老母亲都会被孩子逼得崩溃,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生;却又看到孩子的一个笑容之后缴械投降。
梅宴也是,这么多年来,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会浮起他小时候软绵绵的、向她伸出手的样子。
小手是凉的,爪鱼一样绕着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脸,比她的皮肤还要滑,就像水灵的嫩豆腐。
谁能想到,那样的小手也会吃别人的豆腐呢?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沈鱼都依赖着她,就算是经历过那天的强势告白,彼此相处中养成的亲昵和习惯,也很难改掉。
事到如今,梅宴的习惯改不掉,也得改啊。
就像有些人,忘不掉,也得忘。
师兄就是师兄,徒弟就是徒弟,每个人都要遵循既有的关系,如果贸然破坏,只能渐行渐远,最终永远地失去对方。
梅宴知道那有多痛,她更清楚,有些事就像溃烂的疮口,越是迁延,就越是侵蚀更多的肌体,拔除的时候更加痛入骨髓。
……
腔子里出来的热血喷了她一脸,虽然不怎么疲累,但她还是疯狂地喘着,好像要呼出这世界所有的脏浊。
空气中的甜醒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浓郁得像雨后贵族的后花园,生杀错乱,
已经没有活人了,她在漫无目的地补刀而已。
师兄走在前面,完全没有被这混乱的景象干扰心绪,依然还是那样气定神闲,法术精准得没有一丝浪费。
他手里的寂灭冷焰侵蚀着地上的尸体和血液,却不沾染植物,在毁尸灭迹这一行当展现了极高的效率,也让这片土地逐渐变得干净。
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不染凡尘的样子,迷了她的心智,她不知那时候自己怎么像的,就这么开口了。
“师兄,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喜欢我吗?”
女孩仰着头看他在逆光中的剪影,紧张地板着脸,没有笑容。
“师妹?”沈宣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困惑地转过头,举手投足还是那般温和平静的气派。
“你不知道我是全真弟子吗?”
……
他的眼睛在逆光中依然闪亮,但是她已经没有勇气继续这个话题。
……
知道啊。
但还是,想问问。
我就问问,没想要你的答案的。
不敢动摇你的道心,我还能在一旁看着你,这样就满足了。
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找别的女人。
心里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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