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臭!”
江大探长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自顾自地说着:“你的身上有尸臭,不是沾染上的,是由内而外的发散出来的。”
双手在身前捧起又张开,似乎在用行动向对方解释什么叫由内而外。
“一派胡言,我……”
“你是个死人,已经死了好久的人!”
“你……”
“除了这副皮囊你什么都没有了,从呼吸中的腥臭味判断,你的内脏差不多已经烂完了!”
男爵没再反驳,默默的把高背座椅拉回原位,自顾自的坐了回去。
“你应该有所感觉了吧,毕竟是凝聚了斗气种子的人。”
虽然江越刚才对于塔格里“骑士呼吸法”的修炼水平只是猜测,但对方发怒时身上那一闪而逝的白色光泽显然已经表明了他此时的进境。
男爵继续沉默以对,骑士修炼斗气的过程本就是压榨肉体、以破求立的段体过程,怎么可能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了解和感应。
那个性情奇怪的巫师说的不错,虽然他能进食、能呼吸、手摸胸膛甚至还能感觉到心脏有力的跳动,但他确实已经是个死人了,内里的脏器也都在腐烂着。
最近还好,前几年他一直咳嗽,吐出来的却不是痰液,而是糜烂的肉块和蛆虫。
如果不是这两年他坚持睡在冰块和石窖里、每日用香草洗漱沐浴,恐怕不只是呼吸时的气体,他浑身都会散发着某种恶臭,就像坟墓里那些已经烂到看不清面容的尸体。
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塔格里一直没有答案,有时他都恨不得用佩剑将腹部破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在让他呼吸、进食、和血液循环。
但他下不去手,因为他对活着仍有眷恋,哪怕是以这样的形式。
巫师,一个能让意识脱离于肉体而存在的战职。
在彻底的疯狂之前,塔格里间接得到了承载希望的寄托——成为巫师!
“一切都准备好了……”
看到壁炉内只剩下留有余温的灰烬,塔格里难得露出了一个带点人味的笑容,语气平缓了许多,起码没有了刚才表现出的那种狂热。
“你似乎认为吃定我了?”
江越明知故问,似乎并没有把对方脸上的杀意和嗜血放在心上。
“不必在虚张声势了,费男先生。”男爵成竹在胸的说道:“被药剂浸泡过的木柴焚烧殆尽,这间密闭的待客厅已经满布了特殊的气体和烟尘。”
想起对方那下意识的关闭待客厅和卧室房门的举动,江越若有所思。
不过更让他奇怪的是自己敏锐的感知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不然他不会如此大意,要知道,哪怕是对方吃的津津有味的晚宴,江越也一口没动,因为他的意识已经告诉自己汤菜里有问题。
“它们有什么作用?”
想不明白就去问,估计对方也不会拒绝这个能让自己多吸入一些特殊气体的讲解。
果然,男爵并没有拒绝回答江越的问题,相反,他还解释的非常清晰,不知道是真的打算拖延时间还是为了缓解刚才江大探长剖析他真实身份时给他带来的压力,又或者二者兼有之。
“这是我费劲周折才得来的药剂,可以极大程度的压制巫师体内的魔力,对于意识已经不怎么需要依附肉体而存在的强大巫师作用不大,但是用来对付像费男先生这样的新晋巫师绝对是效果显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