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狠下心来打算自我了结的时候，我见识到了巫师的力量，那种不依靠肉体、纯粹以意识单独存活的力量。”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成为了巫师，是不是就能摆脱这些了呢？”

“当然不是！”

江哥又一次在恰当的时刻打断了对方的描述，噎的男爵半天没说出话来。

“费男先生，你刚刚成为巫师，还不知道资深巫师的强大，他们……”

“我当然知道！”

江越想起妮瑟像掀门帘一样拉开胸膛软肉，以自己为标本，给他讲解某种死灵法术对内脏侵蚀的过程，对男爵雾里看花的结论不屑一顾道：“肉体改造是每个巫师都会选择的增强自身力量的方式，因为斗气和巫术不能兼修，为了获得更强大的肉体以便在战斗中占到先机，他们大多数会选择替换和另类的‘增删’操作。”

“不是摆脱，意识和肉体从不对立。”

“只是因为确定了主从地位，所以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肉体会变成什么模样，只要这种变化能在不损伤巫师意识独立性的前提下给他带来力量。”

当然，这只是江哥自己的理解，不少巫师恐怕很难像他这样“唯意识论”、把肉体当作裹挟的皮囊，坦然的接受各种另类的“包装”。

“你说什么？”

如果是平常，塔格里男爵巴不得有人向他科普巫师的相关知识，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来自巫师的常识描述，满脑子都是刚才江越随口提到的那句话。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江越的讲述，就像对方对他做过的一样：“巫师和骑士不能兼修？”

“当然，巫师是意识异化后才达到的晋升，骑士是凝聚了斗气种子才确立的称谓，怎么可能兼修！”

“你……是什么意思？”

男爵有些迷茫，为什么对方口中的每一个词汇他都明白，但是连起来就难以理解。

江越也没卖关子，在看到那副油画后的瞬间，他就明白自己此行恐怕很难给那位公主殿下带来什么麻烦了，所以他非常乐意给塔格里男爵讲述一些公主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信息，比如巫师和骑士的分别，比如……塔格里家族的来历。

“那我就换种你好理解的说法吧！”

江越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男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资质愚钝还调皮捣蛋的孩子。

塔格里尴尬的笑了笑，没敢发怒，甚至连可能引起对方误会的言辞和神情都没有丝毫表露，知识渊博者总是让人尊敬的，尤其是在这个五年准备很可能化为乌有的档口。

“巫师是通过学习知识、研究法术，来让自己的意识朝着一个独立生命体的形式转化。”

“你见过蚕茧吗？”

见塔格里点头，江越继续着自己的讲述：“如果把人比作结茧的虫，对于巫师来说，肉体就是外面的茧衣，意识是内里的蚕蛹，在里面的蛹虫没有转化成蝴蝶之前，茧衣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了蛹虫的生命，而当内里的蝴蝶破茧而出以后，它又成了随时可以舍弃的杂物。”

“那和能否修炼斗气有什么关系？”

此时男爵看向江越的目光已将带上尊敬了，能把“巫师”如此清晰明白的讲述清楚、并让“不懂行”的人都能透彻的理解，显然得到了塔格里的敬佩和……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