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京都坊间流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三皇子朱文和江南侯的嫡长子李太白一起走出摘花阁。
相传李太白再次找了三年前他在摘花阁题诗时一起厮混的琴女柳依依,至于三皇子嘛,世人皆知他对于好看的女人来者不拒。
今日早朝,宿醉的朱文隐蔽地打了个哈欠,被周围的朝臣抱以鄙夷的目光。
“陛下,臣有事启奏。”礼部尚书白克兰走出朝臣班子朗声道。
“白尚书有何事啊?”朱群看着呈上来的折子,不太在意地问道。
“三皇子朱文,昨夜与江南侯嫡子夜宿妓馆,今日晨间来上朝时还满身酒气,实在有失皇家颜面。”白克兰掷地有声的话在朝臣中得到一片赞同之声。毕竟这满朝文武,要么是兵部尚书的人,要么是宰相大人的人,倒向他三皇子的就没几个。
三皇子不以为意,只是站出队列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
“白大人此言差矣,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与太白公子在太学时便已交好,故友重聚,把酒言欢乃是人之常情。太白在将进酒里的那句诗不也说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朱文这太学总试榜眼的名头倒也名副其实,一番言论引经据典。
“三皇子倒是好学问,只是不知三皇子和那太白公子把酒叙话说的是从前往昔还是未来图谋啊?”宰相叶傅顺着三皇子的话,就要给他安上个结党营私的帽子。
“宰相此言却是有趣,我同太白所谈从从前往昔到未来图谋皆有,不知宰相想听听什么?”朱文不甘示弱。
“哦,那三皇子殿下说说你们所谈未来图谋是什么让老夫听听。”
朱文轻咳一声,朗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为天地立新,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口气一字不落地背完李太白昨夜即兴写的几篇文章中他觉得写得气冲斗牛的句子,朱文愈发佩服自己这位老同窗了。
满朝文武刚刚还在讥讽这朱文没听出宰相言外之意,自己往圈里跳,下一秒就愣住了。甚至有人怀疑,这俩人可能真的在摘花阁畅谈人生与理想谈了一夜。
“好!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相信众位爱卿不难听出,三皇子的言论皆是出自于李太白之口。诸位对封我朝这位武道天才为冠军侯可还有异议?”朱群明白儿子的文学造诣虽是不差,但距离此种境界还相差甚远。
朝臣面面相觑,不曾有一人说话。
“那今日便让纺院给冠军侯量身制衣,五日后行分封大典。”
“儿臣愿领此差。”
朱文眼神复杂地看了这位三儿子一眼,“便依着你吧。退朝。”
“退~朝~”龙椅边的刘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起,朝臣们各怀心事,三五成群地从殿上离开。
朱文带着京都纺院的绣娘到了江南侯别院,见着这传闻中男生女相的小侯爷,绣娘只觉得他比传言中还来的好看几分。量身时并不敢与其对视,但手上却总多了些动作。李太白也并不在意,只是西兰瞪了那绣娘一眼。
四日后的京都江南侯别院,李太白头枕在西兰的大腿上,手里捧着朱文给他的卷轴,细细思索着。
“公子今日为何要明目张胆地和三殿下从摘花阁里出来?既坐实了结党营私之名还败坏了三皇子和您自己的名声。”西兰有些不解。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西兰。”李太白并不想将所有的事情向西兰和盘托出。
他昨夜看完卷轴,心里已经明白,不是哪位皇子要他来京都,而是皇上要他李太白来京都。
“皇上希望我替江南侯府做出一个选择。”李太白心中喃喃。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一旦一方败落,那么另一方就会在朝堂上一家独大。所以皇帝需要三皇子来制衡两派,而这武朝,有资格同顾叶两家去掰掰手腕的也就只有他世袭江南侯的李家了。
“太白,太白,来来来,试试看这袍子合不合身。”朱文抱着盛着朝服的木盒,兴奋地冲进了后院。
“哟,劳烦三皇子亲自给臣送衣服,臣不胜感激啊。”李太白说罢便作势要叩首。
朱文推了还没跪下的李太白一把,笑骂道:“装给谁看呢。”
紫色的蟒袍贴合着李太白修长的躯干,金色双瞳里似有星辰之光,饶是日日伴于李太白身边的西兰也看得两眼放光。她哪里想得到终日只穿白衣的太白公子穿上蟒袍竟有如此威仪,哦,或许该从现在改口了,该叫小侯爷了。
“太白啊,你穿着这身蟒袍上朝时怕是要让朝中群臣自惭形秽了。”朱文回过神来,不住地赞叹,手还往李太白的脸上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