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睡了一路,压根不知已到荒郊野外。
白亦南用树叶盛了少许泉水,直接浇了南风一脸。
凉水刺激着南风,她噌一下坐起来,发现此时天已经朦朦亮,看了看四周,问道:“白同志,你夜不归宿,把姐姐我带到这荒山野地干什么?好歹你也是御前执事,家里又是皇室宗亲,居然打我的主意,你还真是自降身价!”
“我要上山,你要是嫌累就在此处等我,若是害怕就跟上来吧。”
白老三径直上了山,留下南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看着空旷的林子,四周杳无人烟,南风跳下马车,追了上去。
两人行之山腰,视野突然开阔,一间小寺隐藏在这山水之间。
一名僧人正在打扫院落。
南风扶着腰,抓住路边的小树,看见有了人烟,扒开白奕南兴奋的跑过去。
白奕南看见刚刚都要死不活的南风,突然间又变得活蹦乱跳,有点无法理解。
慢慢走过去,十分有礼:“小师父,请问文方大师在么?”
“施主请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南风看着白亦南,山中雾气弥漫,她衣着单薄,坐在石头上瑟瑟发抖。
片刻后,小和尚出来领着白亦南进寺。
南风连忙追过来,白亦南转身告诫她:“佛门乃清净之地,万不可胡作非为!”
“这位施主,我都快要冻死了!既然来了定要请柱香再回去,佛祖面前众生平等!还分什么男女?”
南风理直气壮的推开他,扬长而去。
“阿弥陀佛!白施主,近日可好?来,老衲备了茶水,进来暖一暖吧!”文方大师听见白奕南说话声,便出来相迎。
南风看了看这个大和尚,便知白奕南是这里的常客!
“大师近日可好?家姐不测,母亲也病倒了,我如今身处混沌惶惶不可终日,便来求大师开解。”
白亦南与大师漫步在这山间古树下,本来心中烦闷,这山间的清气倒是让他瞬间清醒不少。
“施主尚流连在红尘世间,心中郁闷那是理所当然,这世间为何多苦恼?皆因不识自我罢了。”
文方大师看了看远处的南风,笑了笑又道:“万物皆有因,何谓之根?世事无相,相由心生。你且看那女施主。”
“南风?她又如何?”白亦南问道。
“原本不谙世事,实际却心思老道。不按常理出牌,既是本能,也是本事。”
文方大师看着她,似乎知晓她来自另一个时空一般。
“大师何以见得?在晚辈看来,这女子极其普通并且一无是处。”白亦南开始质疑大师的眼神。
“非也非也,天地广阔,任何人都有来出来,去出去,就好比这无根之水汇入大江河流或者深海,而后势必汹涌澎湃,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文方大师说完,双手合十,念叨我佛慈悲。
白亦南愈发听不懂了,挡住正欲离开的大师道:“大师还并未解答我的疑惑。”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你无非在情与法中难以取舍,老和尚早已不问凡尘事,白大人年纪轻轻不应如此纠结,人非草木,有一致便会有匹悖,权衡利弊,不负本心便可。”
文方大师一番开导,南风远远看着他俩,觉得这俩人应该是老熟人吧,聊的难舍难分,今天不用开工的么?
终于回城了。
南风闭着眼睛,白亦南在前面驾车,两人一路无语。
到了宫门,南风叫住他:“喂,老兄,我下了。”
“都到了这里,在下不如将好事做到底?送到福泽殿吧。”
“不敢不敢,白大人请慢走,南风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