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
贾春拍了拍脑袋提醒自己一定要淡定。他冷静地琢磨了一下,如果他要在这个地方藏一个人,会藏哪里。
贾春把目光聚焦在一堆堆的木柴上,他想到了赵金刚说的樟木,想到了樟木的薄荷味儿。
贾春闻着味儿来到了锅炉房的东南角落,发现这里堆的樟木有点和其它地方不一样。其它地方的木材杂乱,而且都很亮,一看就是刚被砍过锯过准备当柴烧的,地上还有一些木屑。而这个角落的樟木很规整,摆放相当整齐。
贾春开始把这些樟木慢慢移开。
移开后看到的场景,让贾春差点跳起来。贾春看到了地上方方正正的门,但门用锁头锁上了。
贾春不管那么多了,捡起锅炉房里的斧头,根据锅炉房机器的噪音,在最大的时候,狠狠地砸了下去,锁头被砸开了。
贾春掀起方门,趴着往里面看,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却闻到一股屎臭。
贾春鼓起勇气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下面放的还是木材,但有一个用门帘挡起的内屋,臭味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贾春捏着鼻子走了过去,掀开门帘。
贾春看到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穿着红衣服红裙子的小女孩儿坐在角落里,小女孩儿嘴被封住,脚和手都被捆住。
而此时,小女孩儿也正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贾春。
贾春走上前,撕开小女孩儿嘴上的胶布,贾春问小女孩儿叫什么?
小女孩儿大叫,贾春赶紧捂住小女孩儿的嘴。
贾春告诉小女孩他不是坏人,是来救她的,小女孩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贾春问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胆怯地说她叫孙晓文。
贾春一把抱住小女孩,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那一刻的温暖足够抵消刚才所有的恐惧。
但恐惧才刚刚开始。
就在贾春抱起文文准备离开时,浴室老板孙德光拿着柴刀站在内室的门口。
“为什么这么多事儿?”孙德光恶狠狠地说道。
“因为你在做坏事?”贾春看着孙德光说道。
“我做什么坏事?这是我侄女,我想把她放哪里就放哪里!”孙德光冷笑道。
“你这是虐待!”贾春也冷笑道。
“我虐待我侄女关你屁事!”孙德光说话间已经提起了柴刀。
“你对得起你哥哥吗?”贾春质问道。
孙德光身体抖了一下,贾春看得出,刚才这句话戳中了孙德光的软肋。
“下辈子再还吧!”
孙德光说着扬起柴刀砍向贾春,贾春闭上了眼。
几辆警车停在浴室旁,孙德光一家都被带上了警车。
那名户籍警察是王夏的爸爸,王夏把赵金刚他们的怀疑和推测告诉了他爸爸,请他爸爸帮忙。
在最后的危急关头,也是王夏的爸爸救了贾春和孙晓文。
警车鸣着警笛扬长而去。
后来的事儿都是王夏的“内部消息”。
王夏告诉赵金刚他们,他们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孙德光和张娟还交代,文文不是走丢的,是被绑架了。而绑架文文的人是张娟的第一个儿子。
张娟在嫁给孙德光之前,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一直放在张娟的父母那抚养。
张娟的儿子随张娟姓,叫张遥,没有上户口,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神秘无踪,警察已经根据走访获得的信息发了通缉令。
王夏还说,孙冲并不知道他父母策划绑架了文文,他被他母亲利用了。
听完这些,彭坚摇摇头说道。
“人性最深处的恶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比鬼还可怕!”
“还有欲望!”
赵不怕拍了拍彭坚的肩膀补充道。
“文文就在地下室,竟然没被王杏花发现。王杏花离女儿这么近,却最终阴阳两隔,太残忍了!”贾春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秋天炫红的黄昏,彩霞满天,美得萧瑟凄凉,落日余晖中,那每一抹颜色都好似黑夜的挽歌。
贾春、彭坚、赵不怕三人准备去十元街喝一顿大酒忘掉这件现实得有点超现实的事儿。
寝室的门开了。
赵金刚带着文文走了进来。
“我收养了文文,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