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也笑起来，递给赵不怕一根软中华。

赵不怕接过烟，没有点燃，却说起故事来。

“万物有灵，你知道这个有生命的篮球的灵是谁吗？”

赵不怕没准备保安回答，继续讲道：“她是一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生活无忧，内心却非常苦闷，有女儿却如同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一样。直到她认识了一个小区保安，保安对她特别好，于是这个老太太把她所有的感情都归属在这个保安身上，就像对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她给保安一家找房子住，而当她得知这个保安老婆得了重病后，还借给了他一大笔钱。”

赵不怕说完这些，点燃香烟。

“老太太还把自己假装出国去女儿家的秘密告诉了他，还经常找他倾吐房子被租出去后出现的怪事，可老太太没有想到，这一切的怪事都是保安暗地里搞的鬼，保安每晚都会利用自己值晚班的便利去敲1202的门，他还用钓鱼用的网兜把一个剥了外皮只剩内胆的篮球从1302的阳台扔进1202，之所以扔只有内胆的篮球，就是给租户造成闹鬼的错觉，因为篮球有新旧、款式区别，内胆都差不多，这样让人觉得是同一个篮球。”

赵不怕看着保安，保安看着窗外。

“那个保安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太了解中介胡峰了，派出所的外来人口登记表上写着两人来自同一个村儿！”

赵不怕从口袋里拿出画粉，放到桌子上。

“保安用这种方式激化了老太太和中介胡峰的矛盾，终于，胡峰杀了她。保安还故意给想了解事情真相的人提供线索，他想以这种方式得到解脱，因为1202真的闹鬼了，那个篮球真的会动了。”

一声惊雷响彻夜空，两人不自觉地看向窗外。

夜色弥漫，雷声过后，万籁俱寂。

“那晚，男扮女装的胡峰根本没有掉画粉。”

“你是一个没有犯法的‘鬼’！”

赵不怕盯着保安，保安没有任何反应。

“这真的是一个好故事，你编故事的能力挺强的。”保安笑着说。

“嗯哼，我讲之前就说的是讲故事，而不是讲一个事儿，故事真假难辨，事儿就要有根有据了！”赵不怕说道。

“我救你是故事还是事儿？”保安问。

“你救我是因为不想让我死，因为我死了，真相就没那么快被找到，还有，你也怕这个篮球吧？”

赵不怕说着把手里篮球举向保安，保安身体不自然得往后倾斜。

“你不用害怕，篮球从来没找过你麻烦，知道为什么吗？朱老太对你是有多疼爱阿！”

“唉...今天也该让她走了。”

赵不怕说着拿起桌上的剪刀，戳开篮球。一股气体从戳破的口子冲了出来，气体变换着人脸在保安身上转，赵不怕认识这些人脸，有保安的妻子，保安的女儿，还有就是保安。

保安跪在地上猛磕头。

“兰妈，我错了，你带我走吧！”

保安说着起身抢过赵不怕手里的剪刀，欲往自己的脖子上捅，气体绕过剪刀，剪刀砰然碎掉。

气体变换成一个老太太的脸，又围着保安绕了一圈后，向窗外飘去。

保安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想你死，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赵不怕说着从篮球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到桌子上，站起身说道：“你还有一家人要养，好好活着吧，为了她们。”

赵不怕走出岗亭，身后传来保安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张纸是朱绣兰的遗嘱，遗嘱上写着保安刘志借她的钱不仅不需要还，她还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刘志，希望把这些财产作为得了尿毒症的刘志老婆换肾的手术费。

再恶毒的人也有善良的一面，只是有时候这一面恰巧撞上了别人的恶毒。

残酷，也是超现实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