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村的雨终于停了,但夜空上的乌云仍没有散,闪电和轰隆隆的雷声还在继续。
赵金刚把坛布铺在屋内门口,盘腿坐在上面,又拿出一个暗红色沙漏摆在腿前。
这个沙漏是赵金刚的师父送给他的,他师父持此沙漏计时诵经已将近四十年,并在送给他时再三嘱托,沙漏虽不是法器,却胜似法器,但又不能当法器用。
万物有灵,任何事物都要依其道而行,是无私而成其私。
将近四十年的时间里,沙漏与赵金刚的师父贴身相伴。高山水长,日月轮转,沙漏无心,却在不求不得间自在修行。沙漏的灵是自然,而自然之事最不能强求,所以赵金刚师父叮嘱他,此器不到危急关头不要拿出来,而用时也要顺其自然,静心顺之有奇效,如过多施加主观意念或杂念太多,则毫无作用。
赵金刚谨记师父的话,沙漏他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红砖楼他都没用,甚至都没有放到杉木箱里,而是以黄布包裹贴身带于身边。在他看来,今晚应该是危急关头,所谓顺其自然,应该不过如此。
但沙漏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赵金刚心里并没数,但他相信师父,有沙漏在,就感觉师父跟他在一起。
夜渐深,黑色如巨人般的九领群峰下,新水村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孤儿。
彭坚、贾春、夏梦和安然挤坐在一个帐篷里,每个人都在努力地背着金光咒。贾春时不时地喊赵金刚名字,他担心帐篷外的这个人如果不在或者挺不住的话,那帐篷里的人也就完蛋了。
贾春这么一喊,夏梦和安然却笑起来。
“赵叔叫啥?!”夏梦问。
“赵金刚。”贾春回答道。
“哈哈哈...”安然笑得很大声,然后又赶紧捂住了嘴。
“你们不知道吗?!奥,对,你们只知道他姓赵哈。”贾春说着也偷笑起来。
“赵叔说他这代按族谱传‘金’字,他爸爸希望他刚强有力,干农活要有力气嘛,所以取名赵金刚!”贾春解释道,这是他以前和赵金刚聊天时聊出来的话。
“那应该叫赵猩猩!”安然开玩笑地说道。
“猩猩厉害着呢!它保护美女哈!”夏梦附和笑道。
“赶紧背金光咒,别扯没用的!”赵金刚冲帐篷内的几人喊道,他听到了这些孩子的对话,喊完话后自己也笑了起来。
一小段关于名字的插曲后,屋内外又恢复了平静。
“嘎吱”一声响,侧屋的门慢慢地开了。
赵金刚赶紧用手电筒照过去,透过打开的门,他看到里面有一个佝偻着腰的人背对着门坐在地上,那人身形干枯,手臂细得像柴火棍。
赵金刚把手电筒的光移向侧屋内,想尽可能多的探看里面。
“砰!”
侧屋门突然间又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