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飞云寨众位哥哥当中,他对待每个人的态度大都不尽相同……
若是问他,几位哥哥当中,最喜欢的是哪位,那自然便是眼前这位从小给他带来新奇玩意的五哥了。
加之五哥经商多年,能说会道,在为人处世上,又平善近人,与他待在一起,无拘无束,可谓浑身轻松舒坦。
只是以往数次,五哥留在寨子中的时日都极为短暂,是以莫名年幼之时,五哥每次下山,他都要哭闹个不停。
而若是问他,最敬佩的是哪位哥哥,那自然便是满腹才华、智谋无双的青衣文士三哥。
只是三哥对他极重礼教,平时更是不苟言笑,绝不像今日这般,是以莫名与之相处多年,双方之间一直都保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而非与五哥那般亲密无间。
若是再问他,最畏惧的是哪位哥哥,那便不好比较了,无论是孤高冷傲、性子冰冷的二哥亦或是从小教他习武的四哥,他自小都惧怕的紧。
相比较而言,他更多的还是惧怕那位四哥……
四哥为人豪爽,平日里也大大咧咧的,然而性子却极为火爆,加之从小教他习武,要时时与之相处,这可就苦了他了。
那四哥为了从小/防和谐/逼他学好武艺,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学得不好,又或是觉得懒散松懈,自是免不了后者层出不穷的各种惩罚。
十年来,习武之时的那段悲惨遭遇,至今仍历历在目。
然而也正因如此,他年纪轻轻,便已跻身为二流武者之列,如此想想,倒也释怀了……
当下,朱五及其商队在莫名等人的陪同下,一路上山,抵达寨外。
“他娘的,十三这小子是不是又跑去偷懒了……”
众人还未入寨,便听见一道粗犷的嗓音从寨中远远传来。
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大汉大踏步向莫名走来,他虎背熊腰,身形高大,腰间悬着两柄青铜大斧,身上、手上更是肌肉虬结,显是一个力大无穷之人。
此人正是飞云寨四当家,也是莫名自小便最为惧怕的四哥。
四当家落草为寇之前,姓王,单名一个猛,可谓人如其名。
待那王猛走近,瞧清人影之后,顿时便怒目圆睁。
只见他狠狠瞪了莫名一眼,嘴里更是止不住地喝道:“你小子从三哥那儿学完学问之后,就跑得没人影,害得老子翻了大半个寨子,找了大半天,这才逮到你,今儿个我要你好看!”
莫名闻言,心中蓦地一个激灵,立即闪过身子,躲在了朱五身后。
“老五,你给我闪开,看我是如何教训这小子的。”王猛双手环抱胸前,腰悬双斧,可谓霸气侧漏。
朱五却是捋了捋八字胡须,微微笑道:“老四啊,三年不见,脾气倒是火爆了不少,今日瞧在兄弟上山的份上,便卖兄弟一个面子,大家和气生财,不要闹事,待会儿做兄弟的便敬你三杯,你看如何?”
“有酒喝?那感情好啊!”王猛眼前不由一亮,随即连道:“老五,这三杯可不够啊,怎么说也得九杯,不对不对,得九碗!”
王猛身强体壮,武艺高强,实乃一介武夫,除此之外,更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酒徒。
奈何寨中规矩森严,平日山寨各处,如无特殊情况,一律禁酒禁赌,女色更是万万沾惹不得,便是身为当家的,亦不能违反寨规。
“老五你是不知道啊,这一个月来,兄弟我都没有喝过一滴酒,嘴里都快淡出鸟屎来了,哪像你朱老五,天天在外面喝酒吃肉,大吃大喝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王猛说到这儿,砸吧着嘴,心中好生羡慕。
朱五却是哈哈大笑道:“老四,不是兄弟说你,你要是和三哥讨教点学问,哪怕是一丁半点,那也是真才实学,保管你在山下富甲一方,再不济也能混个土财主当当什么的,又何愁酒肉?”
“别!”王猛直摇头道:“我大字也不识一个,读书人我是当不来的,你让我去三哥那儿学学问,简直要了我的半条小命,倒不如让我终生不碰酒的好。”
“再说了,你们做商人的哪有我们在山上当山大王威风,这时不时还能出去灭几个寨子,打上他娘的一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旁的莫名不由嘀咕道:“逞匹夫之勇罢了!”
王猛并未听懂,当即不耐烦道:“你小子在胡乱说些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懂!”
“我在夸四哥你呢!”莫名微微一笑。
“是吗?”王猛神色困惑,心中却想起三哥平时在飞云阁中兀自念着之乎者也,诸如此类云云,他虽听不明白,却也以为那是读书人时常挂在嘴边的溢美之词。
想到这些,还道十三弟说的也是这些赞美之话,当下清了清嗓子道:“嗯嗯,匹夫之勇是吧,小十三这话说的在理!”
莫名强忍住笑意,暗中更是向朱五吐了吐舌,朱五声色不动,心中亦是暗暗好笑。
“我滴个乖乖,这么多宝贝!”便在这时,王猛似乎留意到二人的身后,正是随朱五入寨而来的那七辆马车,看得他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