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王兀自说道:“也怪本王平日里疏于管教,这孩子平时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如今算是让他明白了,这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说着,他正色看了齐小飞一眼。
齐小飞被他这么看着,似乎心虚了不少,随后恭敬说道:“爹爹,孩儿知错了,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给爹爹惹祸了!”
“这小孩没有吃错药吧,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莫名心中逐渐有了猜测,想是这孩子性子虽是顽劣,不过却是极为惧怕他父亲,正如自己平时惧怕四哥一般。
言念及此,不由抿嘴一笑。
“对了,五爷!”这时,庆阳王思索了片刻,面有为难道:“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朱五心知肚明,微微一笑,嘴上却仍道:“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庆阳王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我平时有许多军中事务要操劳,也没有时间好好管教这孩子,加之夫人们平时又宠溺这孩子,府上的那些个武师、教书先生们对此也是颇感头疼,我想让犬子拜这位小兄弟为师,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说着,他看了一眼齐小飞,又看了一眼莫名,这才收回目光。
“王爷,这可不行!”朱五还未多说什么,莫名便已如实说道:“我此次要入京参加武举,这恐怕……”
“这恐怕不妥!”说着,他连连摇头。
“哦?”庆阳王听他如此说道,眼前不由一亮,只见他笑了笑道:“小兄弟你要参加武举,那便是要入朝为官了?”
莫名点头称是,随后连道:“还请王爷……”
他正要劝说庆阳王另择名师之时,却见朱五暗中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似有千万别忙着拒绝之意,当下便不再多说什么。
“十三弟,既是王爷抬爱,以后你就好好教导小飞吧!”朱五向他如是说道。
“小飞,还不赶紧谢过师父?”庆阳王随即向齐小飞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京城玩耍吗,只要你乖乖留在师父身边,好好学本事,爹爹就答应你了。”
齐小飞不由一喜,连忙向莫名拜师问好,莫名无可奈何,心中只得暗暗叫苦。
当晚,庆阳王打道回府,齐小飞也由柔儿带下去休息,这厅堂之中只剩下朱五与莫名二人。
“五哥。”莫名看向朱五,略有不满道:“这小孩如此顽劣,你还让他留在我身边,你这不是在成心刁难我吗?”
“小飞这孩子虽是顽劣了点,本性却是不坏,他拜你为师,正好也能磨砺磨砺你的性子!”
“况且,庆阳王手握重兵,大权在握,在朝堂中有极重的话语权!”
此刻,朱五手中正拿着一封信件,只见他意味深长道:“你此番能得到他的举荐信,将来做官行事也能轻松不少!”
莫名白了他一眼,随即从果盘中抓起几颗干果,纷纷丢入嘴中,边嚼边道:“就算没有他的帮助,我要入朝为官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你还是年轻!”朱五捋了捋八字胡须,笑了一笑,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庆阳王府上。
“王爷,小飞尚且年幼,您怎么就让他留在朱老五他们身边?”庆阳王身旁有一美妇,此刻正轻声啜泣道:“听说那朱老五早年间还是个大匪寇,他那个十三弟十有八九也是个匪寇!”
“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山贼土匪们,杀起人来可不带眨眼的,小飞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呀,您这不是羊送虎口吗?”说到最后,那美妇的哭泣声愈来愈大。
“别哭了!”庆阳王不由喝道:“自古慈母多败儿,小飞这孩子之所以如此顽劣,都是被你们从小给惯坏的!”
“再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懂什么,那朱五虽是匪寇出身,但你看他经商多年,如今更是名列九州四大富豪之首,身上的钱财,又有哪一分、哪一两是靠杀人越货得来的?”
“还有,别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此人的身份早已洗白,就连皇兄对此人也是甚为忌惮,丝毫不敢拿匪寇来做文章,你一个妇道人家倒好,张口闭口朱老五,一口一个大匪寇!”
“眼下皇兄旧病缠身,指不定日后哪天……”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那两个好侄儿为夺太子之位,明里暗里更是斗了许多年,本王若是有朱五这个财团大佬做背后靠山,我看他们俩小子也不得不倚重我这个庆阳王!”
自古官商勾结,这当中牵涉出的利益关系,自是非比寻常,极为微妙。
而这场看似平平无常的拜师之举,在朱五与庆阳王看来,却又是另一番味道,只是二人彼此心照不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