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朱五府上的一处庭院中。
莫名手持短剑,从地上艰难站起,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模样。
“这些年来,你就跟王猛学了这点本事?”在那一旁,伏通负手而立,神色中竟泛着冰冷之意。
此刻的他,仿佛又变回了昔日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首领。
“这伏通……”莫名无奈,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大早便命他持剑攻之,务必让他倾尽全力,以命相搏。
“拿出你的本事来!”伏通这时又道:“将我当成是你所要刺杀的目标!”
“得罪了!”莫名只得依言照做,手中短剑蓦地一转,横握在手,随后跃将而起,短剑亦是横扫而出,直取他面门。
伏通神色兀自冰冷,只见他双指闪电般探出,在其剑尖一牵一引,而后一甩,后者连人带剑便又再次摔了出去。
“还是太慢了!”伏通冷冷道:“再来!”
莫名站起身来,心中已逐渐来气,不由怒道:“我使的是长枪,你让我使这短剑,岂不是在成心刁难我?”
“我让你改使短剑,自然有我的用意。”伏通看了他一眼道:“短剑虽不及长枪力势迅猛,却是近战搏杀利器,最讲究灵活变通,也更能考验你的身法!”
庭院外,朱五静静地望着这一幕,一旁的柔儿却是神色担忧道:“五爷,你府上的这位武师,似乎比起莫大哥来,可不止强上一点半点,照这样下去,只怕莫大哥……”
“还有九天时间便是武举复试了,这些日子便由他指导十三弟练武。”朱五笑着向她说道:“柔儿,你不必太过担心,十三弟虽不免要吃些苦头,但想来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话虽如此,朱五心中却清楚伏通的真正用意,无非是想将莫名训练成一个出色的杀手,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
九天后,伏通随行朱五来到城东一处赌坊,二人还未入内,便听见里面传出的各种嘈杂声音,可谓沸反盈天,好不热闹。
“运来赌坊?”伏通看向朱五,疑惑道:“今日是十三弟参加武举复试的第一天,咱们不去校场看他角逐比试,跑这赌坊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你老哥技痒难耐,想要赌上一把?”
“年纪大了,无非也就这点嗜好了。”朱五随后笑道:“不如你也进去玩一把?”
“别!”伏通摇摇头,极是认真道:“兄弟我赚的可都是一些亡命银两,哪有什么闲钱陪你在这里豪赌?”
他白了朱五一眼,又道:“你朱五爷腰缠万贯,一掷千金,兄弟我可比不了!”
“两位爷!”便在这时,从赌坊中走出一灰衣小厮,他个头精瘦,眼神却是异常精明。
这灰衣小厮见二人穿着得体,似乎颇有些来头,尤其是眼前这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锦衣华服,俨然便是个商贾大富,想到此处,忙招呼二人入内。
“听说你们运来赌坊是京城中最大的赌馆,以我看嘛,倒也稀松平常得很。”朱五游目四望,所见之处,无非牌九、骰子之类的赌具,花样虽多,却提不起多大兴趣。
赌坊中的赌徒们倒是乐此不疲,正玩得不亦乐乎。
朱五不免摇了摇头道:“你们这儿有什么新奇玩意,好让爷过过手瘾?”
“听这位爷的口气,想必定是一位行家,如此说来,自然不屑这些个玩意。”那灰衣小厮悄悄看了他一眼,这才故作神秘道:“不瞒爷说,我们运来赌坊最近推出了一项新的玩法,不知两位爷有没有兴趣玩上一把?”
“别卖关子了,前头引路便是!”朱五微微一笑。
“得嘞,两位爷楼上请!”
朱伏二人走上楼后,只见偌大的赌场之中,已然挤满了围观之人。
此刻,赌徒们正纷纷议论着什么,显是心中左右为难,摇摆不定,是以赌场之上仍有不少人还未下注。
“各位赌客……”便在这时,有庄家不断吆喝道:“今日是武举复试的第一天,大伙儿要是觉得哪位参赛武人能够入围,不妨趁早买定离手!”
“正所谓时不待人,等今日午时结果出来,各位想要再行下注,可就悔之晚矣!”庄家此话一出,似乎激起了赌徒们的赌性,接二连三便有人开始下注。
“倒也有趣!”朱五、伏通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不由相视而笑。
“两位爷……”灰衣小厮不忘向二人说道:“这几日是武举复试的日子,此次入围至复试的名额一共有六十四个,此后每天进行一场角逐比试,为期六天,而我们运来赌坊……”
朱五不待他说完,便起身踱步,四处观望,目光所及,共计三十二张赌桌,每处赌桌之上亦分别标有两名参赛武人,显是今日武举所要进行角逐比试的对手。
想是运来赌坊消息通透,事先便已掌握了今日武举场次的详细信息,是以各处赌桌之上,早早将之划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