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兮收回步子又回了来,这次却是急促的拍着门板,动作因急切而加重,整个门板都震颤起来,关切的叫道:“厌儿,厌儿,你又怎么了?”
里面还是如先前一般,并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又过了片刻的诡异安静,突然又响起了南宫厌尖锐的啼哭声,蒸笼的内壁也随之传来杂乱“咚咚”撞击的声音,撞的整个蒸笼颤颤摇摇的,似要崩裂一般。
不等云无兮有所应急措施,指甲狠刮门板的刺耳声隐约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和压抑的沉痛也不间断的交替着,很明显蒸笼里面的人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终于,随着锁链“哗啦”打开坠地的声音,云无兮最终按耐不住开门闪身进去。
里面是怎样的景象,四周被漆黑的浓雾缭绕,根本看不清任何笼内的情况,就像是地狱而来的忘川河水滚蒗蚀骨,混浊之气无孔不入的向一切吞噬。
云无兮只觉的心口一阵发闷,一丝诡异的气息盘旋在丹田四周,挥之不散。等察觉到有异,却也晚了一步。情急之下,迅速封住自身的几大穴道,以暂阻毒气的入侵。
本以为此刻开门,南宫厌定然就在蒸笼门口之处,不曾想人却不在。由于里面凝聚了快一天的黑雾,在此刻竭尽所能的发挥着它的长处,蒸笼之内简直暗无天日,云无兮连自己伸出去的手掌都看不到。
无奈之下,云无兮只得蹲下身来,在这黑雾一样的毒气中摸索前行,衣衫因蒸腾之气的源源不断得侵蚀,汗水如下雨一样落在蒸笼的底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水滴落地声,随之又蒸发得无影无踪。
之所以这样蹲着摸索前行,无非是怕在这看不清的情况下,避免误踩到可能已经昏死过去的南宫厌。
等入手之处终于碰触到黏黏糊糊的触感,云无兮一把将人拽到怀里,南宫厌此时的身体却是滚烫得犹如煮熟了一般,让云无兮几乎不敢触摸,本就燥热的难以言喻,此时越发的难以承受,不得不咬牙耗费真气护体,不然真的吃不消了。
南宫厌迷迷糊糊的感受到额头传来丝丝沁凉的舒爽,可是比之全身蚀入骨髓的剧烈痛感,这点微薄的甜头,根本不足以让她脱离苦海。
费力的抓住云无兮放在她额头的手掌,南宫厌的一声虚弱至细不可闻,呐呐着:“云无兮,我好疼,好疼。”
声音里充满了羸弱不堪,握着云无兮大掌的小手,在说完这句话是,有气无力的向一边滑落,却被云无兮及时的抓住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我带你出去”云无兮心脏之处,因为这一声委屈的低喃竟是狠狠的揪疼起来。
“我不出去”南宫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大力甩开云无兮的手,从他站起来的怀抱里脱落下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响起一阵倔强的闷哼声。
“你——”云无兮无奈又重新蹲坐在蒸笼的底面上,试图再将南宫厌拉进怀中,却被南宫厌跌跌撞撞的匍匐着躲了开来。
由于视线受困,云无兮不得不再次慢慢摸索着南宫厌的方位,顺着南宫厌一开始跌落之处向前探去。
黑雾之处却传来南宫厌淡漠、悲凉的声音:“云无兮我是越发看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