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自己不能这么激动。
宁贤按下了兴奋之情,尽量维持着作为一个掌柜应有的高冷劲儿。
面前这女子单从外表来看还是颇有姿色,但自己又不知道她整体情况如何,面试还是必不可少的。
“曲师,我这确实有缺,但姑娘从何而来,打哪将去,会什么曲儿懂什么调在下一概不知,可否请姑娘告知在下?姑娘请坐。”
宁贤客客气气的一伸手,让这女子捡了个方桌自行坐下。
“掌柜的有理,小女子明白。”女子坐下后将背后的物件儿吃力的解了下来,放到了面前的食桌之上,微微点头示意。
“当”的一声轻响,物件儿一脚的破布翻卷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真容。宁贤一看,巧了,正是一尊古琴。
不过也算不上巧,这古代奏曲儿的女子,会琴的最多。其次懂编钟和大鼓的,可入宫廷演奏。剩下的才是筝,瑟,琵琶,埙,箫,笛等。另多一句,唯独在这个时期,唢呐,小笛,小鼓等声音尖锐的乐器是不允许弹奏的,会被视为淫哇之声,明令禁止。
就像现代人说自己懂乐器,那他人的第一反应不是钢琴便是吉他一个道理。
这女子的古琴不大,宁贤认识。此乃膝琴,方便携带,盘漆而坐便可演奏,只不过纵是如此,这玩意儿重量也不算轻。这女子没个下人小童帮忙抱琴,孤身闯青楼寻工,宁贤便可轻易推测出怕她也是个苦难之人。
“谢掌柜的。”女子坐下后轻吁了一口气,这才将自己身世缓缓道来:“小女子姓唐,名婉奴,无字,福州人士。自幼学琴,奈何家乡闹灾生母西归,便想来这扬州城投奔叔姨。只是叔姨对小女子轻则辱骂,重则打罚,还想……还想将小女子卖于青楼,做那……那买卖,小女子不从,唯有独自出门,某个生计。”
说着说着,唐婉奴不由眼眶微红,擦了一擦,这才没让眼泪落下地来。
她说的是实话,不似瞎编,不然随便来个人去她叔姨家打听下就知道真假了。
宁贤听完后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不由对这唐婉奴起了兴趣。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女子没人权,她投奔叔姨料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么给叔叔做妾,要么就拿去当货物卖给大户人家,要么就被卖青楼。前两者都算好的,第三种最悲催。这唐婉奴却是有思想的贞烈女子,宁可冒险外出求生计,也不愿像寻常女子那般就认了命。
“嗯,倒也是个苦难人。但姑娘你要知道,我这儿可不是什么慈善堂,你留不留的下来,还得听听你的曲艺才能决断。”
宁贤其实很想当个圣母婊,可惜没钱养闲人。
你想留下来,得有价值。
“小女子明白。”
唐婉奴点了点头,掀开破布抱上古琴,也不忌讳,经过宁贤点头同意,上了大堂正中的红绸台,将古琴放在红绸台正中央的琴架上,便开始了演奏。
“登登……”
轻拨琴弦,淡雅,沉哀的琴音便在这满庭芳楼内徜徉开来。
此曲宁贤是没有听过的,但唐婉奴撩拨的曲调犹如缓缓溪水般静静流淌,似女子在无声悲鸣。作为一个古琴技艺MAX的大师,宁贤还是能精准的捕捉到其中哀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