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儿姑娘这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曲子,在之前的雀仙院不乏也有懂音律的姐姐受到客人喜爱,但她们所弹奏的曲子大同小异,基本都将那些客人带来的词随便谱上两个调子,轻轻唱出来便是一首好曲,但今日满庭芳一闻她才知道什么才叫做音律。
听曲听的差点都忘了婉儿姐姐吩咐的谢幕以及收银子。
经营又上了正轨,宁贤的日子相对来说又忙碌了起来。
周文游是着实被打了脸,白天教课时都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对他来说自己还是按照以往那样教授,但脑子却始终徘徊着一个青楼的曲调,这是他以前不敢想象,并是有些矛盾的。他有种自己在误人子弟的感觉。
教坊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除了周文游,还有四个其他先生分别教授不同的姑娘学曲,各司其职。因为背靠官府,按照现代的说法他们属于“公务员合同工”,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毕竟贵为先生,而且每天琴曲伴耳,领着不错的薪金,外人大抵是羡慕的。
比起每天奔波劳务,四处做工,这份工作稳定且干净,所以这四个先生从入了教坊到现在,也都是尽心尽力教授,无人离去。
“登登……”
琴弦响动,七八个着装文雅的姑娘面前都放着一方古琴,正在跟随先生的弹指学着最新的技法。
“挨,你说,文先生为何总这么冷冰冰的模子?”下手,一姑娘趁着先生抚琴,与邻座另外一女子开起了小差。
“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文先生向来如此,不苟言笑,你便学琴就是,哪管得那么多。”
“我就不爱听她的教习,不像刘先生,为人风趣,教曲儿时细心有理……”一提起刘先生,那姑娘半抹红霞飞上脸畔,一副娇羞的样子惹得邻座掩嘴笑尔。
身前的另外一名学生听到她两的谈话不由转过身示意了一下,让她们闭了嘴。
而文先生依然在上首轻轻奏琴,不言不语。
她是听到了下面的议论,只是不以为意罢了。
技巧的讲授很简单,文先生大概提了几句后便让其自行练习,自己则在学生出现失误时进行讲解,并不会过多干涉。
待到时日差不多了,便宣布下学,一早上的课业也就平常普通的结束了。
“文先生请留步。”
待姑娘纷纷告辞归家,文先生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回房时,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赶来,叫住了她的脚步。
“是刘先生。”文先生双手叠于身前,弯腰示礼。
刘先生也回了个礼,恭敬问道:“文先生,今日午食坊主让我等共饮,说是有新曲,不妨同去?”
坊主便是周文游,他们内部有个小规矩,通常谁有了新曲或者新感悟,便会在午食的时候招呼大伙聚在一起,边吃边喝,顺带弹曲聊琴,这是为数不多共聚的时间。
只是文先生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刘先生知我不喜热闹,便有新曲各位去听即是,有时间我自会去找坊主求教。”
“你还是这么个性子。”刘先生叹了口气,“这次坊主点名一定要你去,说是这曲子,你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