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云清一脸的无语。
本来说好的酒楼盛宴变成了一碗馊了吧唧的白米饭,一向挑食的沈云清怎么会吃。
几缕残阳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偶尔的还有老鼠窜出来,吱吱嚣张叫着,他们已经被关了整整两天了。
这人成了阶下囚,就连老鼠都能欺负到头上去了。
若是江南时候的她遇到这种事早就闹翻天了,但是现在她在江北京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都关了两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同在一个牢房里的张青虚弱地说,他家世代从商,又是家中独子,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不曾受过这种苦,这种饭打死他也不吃。
这里潮湿阴冷,而且弥漫着一股终年不散的腐烂气息。到处都能听见饱含着巨大痛苦的哀嚎,锥子一样扎入耳中,听得人毛骨悚然,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里面一片死气沉沉。
张青看着沈云清,别人都狼狈不堪,只有她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只是衣服上多了点污迹罢了。
“你饿吗?”张青饿的肚子咕咕叫,又不想吃这白米饭,而且,既然是有人陷害他们,那这白米饭里下了毒也说不定。
“嗯。”
沈云清看他很虚弱的样子,怕他没有心力撑下去,决定给他提提神,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是我以前看到的。”沈云清声音很低,她在保存体力。
张青虚弱地点点头。
“这个主人翁叫许三观,他有三个孩子……”沈云清娓娓道来。
“饥荒年代,全家人饿的躺在床上,靠忍耐度日……张青你还好吗?”沈云清讲着讲着看到张青眼睛都红了。
“我……我感同身受,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如许三观他们呢。”张青开始哀嚎,一时间悲忿的情绪感染了牢房里所有被抓来的举人。
这些人一辈子读圣贤书,又怎么会想过有这么一天。
沈云清叹了口气,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从墨国各个角落里脱颖而出,都有自己的傲骨,这要是背上个数典忘祖的罪名,她怕有些人会受不了这种打击。
“三儿子说,爹,我太饿了,我要吃红烧肉,于是许三观说,好,爹给你做红烧肉。先拿一块上好的五花肉,用水汆了,煮熟,用锅蒸……”
讲完了整个做红烧肉的过程,沈云清一抬头,看到张青陈奕两个人流着口水紧紧盯着她。
“大儿子二儿子说,爹,我也要吃红烧肉,于是许三观如法炮制,又讲了一遍,先拿出一块上好的……”
沈云清又重复了一遍红烧肉的做法,讲完一看,整间牢房甚至是隔壁牢房的人都流着口水盯着她。
“哈哈,大家这样才对嘛。”
看着本来死气沉沉的大家总算有点生气儿了,这故事也没白讲,沈云清欣慰地笑了笑,也算是画饼充饥,聊以慰藉。
她希望用这种方式化解大家的悲恸与绝望,面对这种崎岖与坎坷所赋予的人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要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