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
柏苍蓦地睁开冰冷的眼睛,抬手本能地捂住胸口狂跳的心脏。
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濒临失去的感觉,让他难受地脸色发白。
在老头离开的那年,在他吃下庄思懿给他煮的那锅“肉”的时候……这种感觉都出现过。
“您好,高187次列车即将进站,请到站的旅客准备下车。”
高铁上温柔甜美的女音响起。
柏苍看着渐渐放缓速度的高铁,迅速地起身,在车停后第一个下车。
台风已经到达了梧城,高铁站外一片狂风暴雨。
高铁站已经开始广播剩下的所有的列车全部延迟到站时间。
耳边的蓝牙耳机忽然响起,他迅速地接听,淡淡地问:“准备好了么?”
“车已经安排好,在高铁站地下停车场区168停车位上,是我们能在梧城弄到性能最好的越野车,已经加满了油,车上已经配备了便携式急救设备和医药箱。”inen专业又冷静地道。
“很好。”柏苍准备挂了电话。
inen忍不住提醒一句:“等一下,老大,你一定沉住气,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念白还在等你去救她,如果你出事了……。”
“我知道!”柏苍迈着长腿大步流星地走着,沉声回答,神色平静。
他的速度极快,一路飞速地越过人流直奔地下停车场,上了车。
他简单地查看了车子的状况,随后打开导航,调节收音机到交通频道,从一边副驾驶座上拿起赛车手套戴上,一脚油门直接出了停车位,转了方向盘驶出了停车场。
“天鸽台风登陆后突然转向我省,我市受台风影响,出现强降雨和强风,现市政府发布避险预警,请所有在外的市民请迅速离开室外,回到室内避险……。”
因为政府不断地发布预警,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但是暴雨导致的积水和坠落的绿化树木却是行车速度的阻碍。
柏苍开着车,不断地用赛车技巧避开阻碍,一路向高速上奔去。
……
四十分钟后,他从高速转国道时,已经没有任何车辆出现在国道上了。
“啧,很久没有参加拉力赛了啊。”他眯了眯眼,把雨刮速度打到最大,油门瞬间踩到底。
天色渐渐越来越暗,车子离弦之箭一般地冲出了出去。
暴雨狂风呼啸着撞击在车身上,车子渐渐地有些漂,他却利用这漂力,沿途过弯道、避坍塌的碎石,闪坠落的树木,都如同特技一般惊险万风。
可这生死时速一般的危险却让他眼角渐渐泛出骇人的猩红与疯狂。
温念白……
温念白……
温念白!!!
你敢死掉试试看……
……
导航一边提示着他的车超速百分之两百,一边通报着距离白云村的距离越来越短。
“还有五公里,接近目的地!”
他眯了眯眼,要到了,他正打断略松油门,忽然间一堆石头从山上与断落的树枝草业滚着一块倒了下来。
柏苍瞳孔微缩,一转方向盘,整个车身不受控制地漂移着“砰!”地一声撞了上去!
……
两个小时之后
县城医院
“田老先生的心脏问题,我们这里可能解决不了。”县医院的主任医生脸色有些难看。
“什么?”欧阳宁蹙眉:“为什么?”
“他是受了大的刺激,中突发心前区闷痛,持续不缓解,伴出汗、烦躁和半昏迷,我们诊断为冠心病、急性下壁心肌梗死,再加上他有三级高血压,我们综合诊断后认为他需要做!我们县级医院做不了这样的手术,他必须转院到梧城或者邕城,最好能去邕城的三甲!”医生道。
“什么,为什么做不了?!还有其他方式吗?”欧阳宁还是不懂。
“是指经心导管技术疏通狭窄甚至闭塞的冠状动脉管腔,从而改善心肌的血流灌注的治疗方法,总之我们给他做造影后发现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只能做简单的药物溶栓治疗,你们需要尽快转院!”医生沉声道。
欧阳宁扶额:“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现在狂风暴雨,路上连车都不敢出来,怎么转院?!”
医生叹气:“很抱歉,我们这里技术有限。”
说完,他就带着护士去忙其他病人。
欧阳宁整个人都觉得很是焦躁,忍不住原地打转,手机此时又忽然响了起来,是inen的电话。
她立刻接了起来,调整了情绪:“喂……什么?哥去了白云村找温念白……现在电话联系不上他人了……不……他不在县城里。”
她蓦地身体晃了晃,猩红着眼,忍不住喊出声:“为什么,哥是疯了吗,还是你们都疯了,那么危险,他为什么要从邕城赶回来!温念白比他的命还重要吗?!”
凭什么啊!
凭什么!!
明明是她先遇见了他,当年说好了长大要给他做新娘的是她啊!
……
她紧紧地握住手机,眼底都是忍不住泪水,恐惧、担忧与恨交织。
她其实没有想过要害死温念白,她这样善良隐忍的人,怎么可能想要害死人,她也只是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
只是一场台风而已,那个女人老老实实躲在山上小屋里,最多就是受点惊吓罢了!
一个个却要回去救她?
有那么矫情吗?
风雨消停了,自然就没事了!
那种出身普通,也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女人凭什么得到哥?
可是现在,她真的希望那个女人干脆出来乱跑,死,不摔成……残疾掉了算了!
一个残疾的女人,哥还会喜欢她,还能忍受她多久。
温念白,我恨你!
……
“温念白!”
“念白姐!你在哪里?”
“温小姐!”
“温念白!!”
……
冰冷的雨滴打在眼皮上,稀碎又尖锐的疼痛一点点让她眼皮颤了颤,模模糊糊地努力睁开。
远处的山野上,一点点鬼火在风雨飘摇里晃动着混合着隐约缥缈的呼唤声。
是……要被勾魂了么?
她颤抖着,可是要死了怎么还那么疼……
疼……
她僵了下。
会疼就表示,她还没死,刚才是晕了过去,那么,那些鬼火……是灯!!
她努力地张嘴,想要喊,可一张嘴,雨水全部灌进嘴里。
“呜呜……”
她痛苦挣扎了起来,可却只能勉强移动了一点身体。
神智再次渐渐再次模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