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管家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滕府,可是滕羽清却知道,张伯伯心里有一个洞,那个洞就是她的女儿,女儿在很久以前失踪了,当时将惠林翻了个底朝天,却谁也没有再见到过她。
几日前,滕羽泽的一个小厮从家回来倒是带回来了有用的消息,之后滕羽泽就立刻派人前去再次查看了。
看着滕羽清惊讶的眼神,管家无奈的摇摇头。
“她如果还活着今年十四岁了,只是——你们不可能找到她。”
尽管他一直是面瘫脸,她还是注意到了他眼中的失望和难过。
“外面天凉,小姐还是回去吧。”
滕羽清听到落叶哗哗的飘落在地上,就好像是在低声轻叹着,眼前的老人莫名的有一种苍凉之感,他的眼角仿佛还隐藏着泪珠,只是这些她已来不及多观察,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莲湘居书房内,坐着一个男孩,这男孩生的眉清目秀,长得极为端正。滕羽清进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他正大摇大摆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心中莫名的来了一股火:“我早就说过不准在书房里面嗑瓜子,你怎么总是不听!”
小丫鬟听到自家小姐发脾气,连忙跑过来收拾好桌上的垃圾。
男孩似是已经习以为常了,看着她大步流星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也不生气,只是缓缓的倒了一杯水端给她,嘴上倒是有些责怪的说道:“你怎么才回来,让我等了这么久?”
接过滕羽泽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有些事耽搁了。”
“你让我打听的事还是没有线索—不过倒也有些收获—”
“真的?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林南城外的一户人家曾收养过一个小女孩,年龄与张家姑娘果然一致,那老朽几年前就出意外逝去了,几日前那老妇也病逝,直到临死之时才告诉邻居将来有一日女儿若是回来了,告诉她不是自己亲生的,让她去找亲生父母—”
“那女孩人在何处?”
“乡亲们说,那女孩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最后一次看到她还是在几年前她父亲去世送他之时。”
滕羽清先是震惊了一下,但是震惊过后,却有些欣喜,就仿佛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间有了一丝光亮。
“她孤苦伶仃一人,能去哪呢?”
“她娘去世,想必她若是能听到消息会回来探望吧—那面我再派人盯着些吧。”
滕羽清却觉得有些无力,她若是一直不回来,线索就会彻底断了。
室内顿时觉得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滕羽清缓了缓思绪:“没关系,如果那女孩是她,至少现在证明了人没有死,只要我们还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看着姐姐倔强的神色,滕羽泽突然间有些心疼。有关于儿时的记忆他也记不太清了,但是府里的人都知道滕家的这个私生女曾经被人劫走过,死里逃生的滕羽清在昏迷了一个月以后醒来失忆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在那以后没有人敢提起当时的事。
所以说滕羽泽非常能理解姐姐为什么强烈的想找到失踪的张家姑娘,因为她的事总是能够提醒滕羽清自己曾经的经历。
“姐姐可定了日子启程了?”
“还没,差不多还能在惠林住月余吧,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张管家请了个厉害的教书先生,想必祖母是想在我走之前让我突击一下。”
这么多年,她游手好闲习惯了,可从未认真起来学习过什么,祖母大概也想着找个差不多的郎君,能和和美美过日子就好,也从未要求过什么,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毕竟自己的未来夫君是个大人物,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呆的时间久了,人的见识总会有些差距,找个好的老师确实是个不错的决定。
“什么”少年瞪圆了眼睛,“你说你要认真学习了?还是因为要嫁给那个残疾?”
距离惠林三千里处的暖春阁内,一俊朗少年正端坐在书案前,翻看着二十年前的卷宗。
“阿嚏“一声,一旁的小厮立刻拿来了一件裘皮披肩为他搭上。
男人盯着略有些发黄的卷宗上面依稀记载着:
“凤煞六十年冬,永安侯南下除倭寇,征战一月有余,遭袭兵埋伏,众将士无一人生还,永安侯失踪。”
“凤煞六十年冬,赤月宫大现江湖,除倭寇,安平良,江湖义士纷纷投之,其势如破竹,威势冲天……”
“凤煞六十三年春,永安侯官复原职,灭赤月,从此世上再无赤月……”
“凤煞六十三年冬,永安侯求娶上锡公主……”
男子犹疑的合上卷宗,“元栋,继续查,查凤煞六十年前后所有有关永安侯爷的。”似是觉得又少了些什么,“等等,还有有关于他的那个私生女滕羽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