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时候只能请表姑夫夫来了,一面是婆婆一面是婶婶,表姑夹在中间是最不好当的,她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而自己做为未出阁的姑娘,自是也不好与长辈们争论什么,就算是争论出了什么有价值的,也会被人传成顶撞长辈的闲话,可是表姑夫不同了,他是最有话语权的。
想到一会儿他就到了,滕羽清的心才缓缓地平复了下来。
阮芳堂的正厅,或坐或站了好些人,滕老太太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面色凝重,眼下有一层黑晕,但眼神却依旧有藏不住的精锐。滕亭之站在一旁,脸上很明显有泪水流过的痕迹。
旁边站有一长辈,体型微胖,但打扮的十分贵气,滕羽清暗自思忖着,心想,这个可能就是齐家老太太了,齐家老太太其实看起来很年轻,可是架不住人家辈分大。
见滕羽清进来了,齐老太太诧异的扬了扬眉。
这姑娘有着冰肌晶彻的皮肤,清丽瑰秀的五官,苗条的身材却无半点病态,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风范,这滕家的私生女长得越发的好了,如今的这样一比,自己的那小女儿倒是稍逊色些了。
她满眼善意地看着滕羽清,这孩子可惜是一个私生女了,若是个嫡女想来定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然而下一秒她就后悔自己对她的同情了,那少女此时也在观摩着自己,从那眼神中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滕羽清客气地喊了一声“齐老太太,表姑,你们来了——”
齐老太太微微点了下头,道:“你就是滕羽清?我那小女儿和我提起过你。”
滕羽清冷笑着,想必你那小女儿没少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吧。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福了个身子以示回应,走到了滕老太太的身边。
只听滕老太太威严的声音响起:“向来齐家与滕家关系要好,当年齐家老太爷还在时,说起来我儿还与他有些交情,虽说时间不长,但是还是有这份情谊的,我才多了这一事,将我这放不下的侄女嫁去了齐家。可是到底是人走茶凉,齐老太爷一走,你便琢磨着如何给齐豫填房,我虽比你大了许多,却也不是老糊涂,你想的是什么我不是不清楚——”
提起往事,屋内的人无不感慨万千,老太爷在时,两家关系亲密无间,可这人一走,这不懂事的继妻倒是猖狂了许多,仗着滕亭之无子,想方设法往大房屋子里塞自己娘家的人,好在滕亭之不是个好拿捏的,这夫妻二人关系也一直不错。
见众人沉默不语,滕羽清的眼睛不住的在祖母和姑姑间徘徊,才几日不见姑姑,竟不想今日姑姑脸色这般难看,她不忍地问道:“姑姑可是身体不舒服?”
只见她身子微动了动,眼睛似有似无的看向对面的齐老太太,说道:“婆母我们回去吧,待相公回来我们同他商量可好?这毕竟是齐家的家务事。”
“同他商量?商量了这么久,他可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见死不救,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啊!”说完那齐家老太太就跪倒在地,“老姐姐啊,您老一定有办法救他,你快救救他啊?”
滕老夫人只觉头痛,这遇上了一个难缠的人,果然不好对付。
突然,从视线中伸过来一双握紧茶杯的手,原来是滕羽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老人接过茶杯却皱起眉头,盯着她问道:“今天没有去找诸葛先生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