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丫头们并没有跟上来,滕羽清说话也直接了许多,面色一沉道:“段姑娘,虽我不曾知道自己做了何事让你这般针对,可我本就是个爽利的,最讨压弯弯绕绕,你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可直接与我说来,真是我的错,我定会在此向你道歉。”
段凝儿皱了皱眉,不屑地道:“我只是想不清楚为何和鸿风哥哥大婚的是你……”她住嘴不言,十分恼火地一挥衣袖。
滕羽清见她神情,心里叹息一声,发现这些小姐们看待事情真是单纯至极,说道:“你在问我?你觉得像我们这种人家,婚事可能由我们自己决定吗?”
段凝儿咬咬下嘴唇,带着丝期盼说道:“……要不然,待鸿风哥哥娶了你之后,我也嫁过去与你做姐妹可好?”
滕羽清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发现对方说话实在是有些荒唐可笑:“少说这些昏话了,堂堂平邑伯嫡女居然为了留在男人的旁边甘愿做小?”
段凝儿冷笑道:“做小?你是什么身份让我做小?能与你做平妻已是我最大的忍让了。”
滕羽清只是微笑,过了半响冷漠道:“做梦。”
段凝儿想不到滕羽清和风细雨般微笑下的话会是这般尖锐,气的双唇微抖,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以为这婚事就定了吗?谁知道将来有些什么变故。”
滕羽清神色一凝,往前缓走了一步,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她拉近与女子的距离,压迫感十足回应道:“这事与你有何干系,至于这门婚事……我也不认为就此定了,但是这只能我说了算。”
段凝儿从小骄纵,但是奇怪的是在这位女子面前却是气势渐低:“就凭你?”
滕羽清叹了口气:“你喜欢云鸿风?”
女子终是放低姿态轻声说道:“是,从幼时起我就喜欢他……。”
哪个少女不善怀春?哪个少女不想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将心比心,滕羽清也知道这姑娘着实可怜,但是……“这件事情首先由大人们决定,我是没有什么法子的。”她微笑着回应了最后一句,潇洒的转身离开。
云鸿瑾看回来的滕羽清起色还好,不由松了一口气,甜甜说道:“清儿姐姐,你没事吧。”
还不是因为你那好兄长,但是那人的妹妹却是灵动可爱,她觉得还是不要当着人家妹妹的面说他的不好了,道:“没事,你们先闲聊着吧,我得起身回府歇息了,许是这几日太累了,头晕的厉害。”
滕羽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是呀,太医前几日还说姐姐身上有热毒,不宜太过劳累,既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小丫头反应很快呀,滕羽清原本还打算给她个眼神示意呢,这样看来根本不需要呀。
段凝儿是平邑伯唯一的女儿,家学渊源——遗憾的是儒雅宁静之风似是全由哥哥段世勋继承了,但她本身却不是什么蛮横之辈,只是觉得她那完美的鸿风哥哥竟要被迫娶一位乡野来的女子,而这女子在韶华节上花样百出,私下里却是粗俗可鄙,所以显得着急了些。
段凝儿看着远处的身影已走远,眼神逐渐趋于平静,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以为粗陋不堪的滕家私生女,竟然骨子里也是位厉害人物。
“今日听母亲身边的嬷嬷说……”滕羽芯见坐上马车的滕羽清默不作声,还以为她还在因为最近的谣言苦恼,低声安慰道,“嫁妆已经备好了,想来你既是侯府嫁出的小姐,必不会委屈了你……”
滕羽清自然知道她说这话是想要安抚自己,可是她却不是因为此事犯愁,她关心的是韶春节比武场的决赛,那场比赛可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黄昏时分,一女子正提剑立于叠院,这个院子是她特意开辟出来的场所,他人只以为小姐是在这里下棋,然而这里却是她私人的练剑场。
“小姐,小少爷派人送来了吃食。”
接过小丫鬟手里拿着的食盒,只见里面装着一盘麻辣牛肉丝,一盘鲜笋凉菜。
也就只有滕羽泽才会把她喜欢吃的吃食记得这般清楚。
“少爷对小姐就是好,给小姐带的都是小姐最喜欢吃的。”
落雪一边抿嘴笑道,一边收拾出来小桌子,准备摆餐。
“不必了,我们去芯儿那里吧。”
落雪抿嘴一笑,“好的。”她也没有想到最开始瞧着有些讨厌的那位嫡出小姐竟也如今瞧着颇有几分可爱。怪不得小姐现在喜欢与她交往呢。
望着桌案前趴着写字的滕羽芯,滕羽清含笑道:“吃过晚饭了吗?与我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