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上,她从未想过要出人头地,也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大事,然而自从嫁给了云鸿风,她却发现凡事早已不按自己的预判发展。
几日前她离开将军府,将府内之事甩给了诸葛先生、落雪以及秋菊,自己则带着琉霜还有莺歌前去南方。
因为总有一种声音在呼唤着自己,那里需要她。
莺歌原本千般阻拦,可最后还是同意了,滕羽清知道她不仅是担心着自己的安全,更为重要的是,她和自己同样担心那个人。
她从未问过莺歌的身份,以及她和云鸿风的关系,只是几日相处以来,她却暗暗的感觉到了,莺歌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一路走来,路上从未遇到过一个歹人,这当然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因为暗中一直有人在保护着这辆大黑马车,而这些人听从着莺歌的吩咐。
黑色的马车一路尾随着前方的使团车队,在快要靠近一座县城的时候,管道两侧多了一些建筑,如今天色已暗,使团没有继续走,而是走进了县城内,想必是准备在这里休息一夜。
傍晚的乡间格外美丽,夕阳下的人都被照的金光闪耀,大黑马车停了下来,前方的莺歌柔声道:“夫人,我们去县城里面休息一晚吗?”
滕羽清走下马车,琉霜想去扶一下她,然而却被拒绝了。
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跟紧了我,那既是你喜欢的东西就要把它保管好。”
琉霜知道滕羽清指的是什么,不好意思的拿起被遗落在车厢里的小盒子,暗暗称“是”,但是自己很明显还没有适应角色转换,还是习惯性地当自己还是将军府中的那个小丫鬟。
出行前,夫人对她说过,对外,她的身份是一个商家的公子,而自己则是他的弟弟,至于前面的莺歌则是他们的护卫。
滕羽清陶醉的看着眼前金黄的景色,若不是因为县城里更安全,她更喜欢住在乡间,留恋的望着不远处的小农庄,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突然之间传来怪异的声音,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她不由得眉头微挑,向着大树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到黑色的人影正朝着这边,余晖下的他有些弱小,再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少年,少年急速的狂奔着,因速度太快这一路跑的磕磕绊绊。
他的后方有一个袒胸露背的汉子正举着草叉,骂骂咧咧的喉着冲过来,“你这小偷儿,看老子打不死你的。”
原来不知从何处蹦来的野孩子进了农夫的家里面,偷吃了那里面的饭菜,最后被农户的主人发现,便惹来了这一场追杀。
那孩子见到面前的滕羽清,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一下子窜到了她的背后。
三言两语道出了事情,没想到那孩子看着不起眼,说起话来却很利索,“哥哥,快救救我,我是孤屯村的,前几日被水淹了,家父早已不在,母亲又得了重病,弟弟妹妹饿了几天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去农户的家里偷了一些吃的。”
谁知那老汉怒喝道:“胡说,我们村给了孤屯村多少粮食,你少在这里装可怜。”他插着草叉扶着腰,显然是跑的累到了,气喘吁吁的说话。
那男孩满脸尘土,却有遮掩不住的坚毅:“若能得到半分米,母亲也不至于病的下不来床,妹妹也不会整日啼哭,我也不会冒着危险前来做这等事。”说完便跪在地上磕头道:“有半分假话,哥哥可当场杀了我。”
滕羽清见那小男孩满脸的单纯无辜,说的倒不像是假话。
身旁却早有人替她做了决定,只见莺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那农夫,拱手道歉,“孩子还小,望兄台不再追究他之过,这些钱就当是赔您的了。”
说完就扶起男孩,又给了他一些银子,淡淡道:“你拿好这些钱,回去给你母亲找个好大夫。”那男孩眼睛已是红彤彤的,却到底忍住没有哭出声,脸上没有一滴眼泪,重重的道了句“谢谢!”磕了一个响头,就转身跑去。
滕羽清看着莺歌的一举一动,想不到这看着冷冷的女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农夫接过莺歌的钱,见她出手阔绰,办事有章法,再看一下跑远了的小孩子,心中也顿时软了下来。
“老子不差你们这点钱,快拿回去吧!”
“既是不差这些钱,为何却要为难一个小儿?”滕羽清上前一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