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光线很弱,但陈设却极为精致,正前方摆着一个高大的实木椅,上面雕刻了各种古怪的图案,这种图案不仅在椅子上能够瞧见,房梁上两侧摆着的桌案,以及支撑房梁的柱子上都有类似的图案,整个房间虽不似宫殿的壮美绝伦,但那正前方摆着的神兽的木塑雕不觉让人肃然起敬。
滕羽清睁大了眼睛,看着壁画上雕刻的字迹,快速的搜寻到了‘邪风族’这几个大字,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族人的传说故事。
原来这群人是邪风族。
有两列衣着布衣的少女进入房间,她们都腰间携着剑,长相粗犷,颇有气势,有序的站在两侧。
后面慢慢地走出一个和她们装扮不同的女子,这女子长相和她们完全不同,秋水般的双眼晶莹剔透,长发并未挽起,只是自然的落在了腰间。
这女子清秀苗条,穿一身紫色艳丽锦服,由婢女们引着向前。
滕羽清揉了揉眼睛,似是不肯相信,这女子不是婉儿是谁!
印象中的婉儿温柔地像一滩湖水,可是如今这女子身上传来的却是一身的威严、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她回忆起了昨晚阿那辛告诉自己的,“如今的婉儿再也不是曾经的了,这人做过凤煞国的公主,做过山夭国的太子妃,而如今是族人的夫人。”
或许滕羽清该重新认识她了。
被人簇拥着的女子就这样冷淡的立在那里,用一种完全不属于好友之间应该有的眼神打量着滕羽清。
“婉儿,你还好吗?”滕羽清担忧地望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们都退下吧。”婉儿淡然道,周围的人全部走散了,她才继续说:“别叫我婉儿,如今我是族长的夫人——不,从今天开始,我是族长了。”
“邪风族的族长?”滕羽清惊愕道:“那你的丈夫?”
“他昨晚已经死了。”
“————————”
“婉儿,不,族长,我们都很担心你——”
“担心我?”女子诡异的一笑,但脸上却看不出来半点喜悦,“这话说的有意思,居然你们还都记得我。”
那如鬼般的笑声让滕羽清浑身打着寒战,滕羽清有些不明白她所说的话的含义,只是淡然的道:“你可知道云鸿风所在何处?”
女子悠悠的走到滕羽清的跟前,转了一圈细细打量着她:“我都忘记了,现在你可是他的正牌夫人。”
明明声音很缓和,却突然厉声道:“你找他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滕羽清一跳,接着就紧紧的盯着曾经的婉儿,却意外的发现了女子脸上流露出的坚毅神色。
然后女子快速的伸出手抵在了掐住了滕羽清的脖子。
完全没有防范,谁能想到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若小女子竟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滕羽清艰难的说着:“不知何时得罪了你,若是有的话还请明说。”
女子冷笑着放下了手,“我如何敢怨得了你,谁敢给你定罪,若是给你定罪了的话,他只怕是不能活了——”说话间眼角竟流出了晶莹的泪滴。
这两句话从她的嘴里面蹦出,一字一字的如同有魔力的刀戳向滕羽清的胸膛。
话音一落,一股冷风袭来,不等滕羽清反应,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把匕首顶在了她的脖颈上,厉声道:“我要杀了你!”
那双眼睛里似乎充斥着鲜血。
婉儿,你疯了吗?
你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慢着!”
屋内忽现一人,那深邃的蓝眼睛似是没有看到滕羽清,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婉儿。
不是阿那辛是谁。
滕羽清在心底感谢了来者一百次,还好还好你来了,若是还不来,老娘的小命就玩完了。
婉儿冰冷的目光似是要在他的身上烧出来一个洞,冷冷的道,“我正在办事,你一个无名的小卒,竟然想来就来。”
阿那辛站在她的面前,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想让云将军好起来吗?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至于这个女人,留着她还有用。”
婉儿似是在深思,过了一会儿滕羽清感受到了那冷冷的匕首正在慢慢脱离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今日这局面她看明白了,云鸿风原来在婉儿的手里,不过可以肯定是,她在救他。
滕羽清不卑不亢道:“族长,我不知您遭遇了什么,但是我的夫君如今生死未卜,能否让我见他一面,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的情谊。”声音再次放软了许多,“听说了你的事,我们都很担同情,家中的妹妹至今还在担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