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奴仆有些不知所措了，就连能说会道的李谦都有些结巴了，“主家...这...实在是太丰盛了，俺们受不起。”

是啊，他们受不起，本来就是贱命一条，活下去都是奢望，今天能吃上这样的饭，有些人都是人生的头一回。

一些汉子都含了泪，各种滋味像是爬山虎一样蔓延心头。

颜曌不理睬他，自顾自的拿了一个碗，倒满酒，举起酒碗，环视四周。

“在座的诸位，颜某不管你卖身为奴前干的是什么，惹过什么是非。尽然颜某买下你们，但凡颜某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而你们需要付出的是绝对的忠诚和信任。来，干了这碗酒，从此就和过往一刀两断。”

颜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酒水顺着下颔慢慢划进衣领里，喝完酒，酒碗很爽快的摔到地上。

这啪的一声，就像是一个信号，不知道是谁低声嘶吼到，“他娘的，干了！”

所有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程咬铁最先喝完，酒碗也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爽朗大笑，“痛快！过瘾！”

接连着是一连串的啪啪摔碗声。

大概是在火光的温柔滤镜下，众位家仆们都感觉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颜爷亲和了很多。

程咬铁心里就像是有个小猫在挠一样，痒痒的，就想开口问问，主家买他们回来干啥子用。就这么一个竹林小屋，两个人看院子就够了吧，怎么会买回了这么多人。再加上颜爷的手上功夫这么高，硬闯这不是自己把脸拱上去找揍啊！

不问吧，憋着慌。问吧，又怕自己落下个不好印象，这就糟了。没看见那个李谦乖的跟个猪似的，光吃也不哼哼声。

颜曌早就留意到了程咬铁面上变换的丰富表情，好笑的点了他名。

“程咬铁，你在瞎想啥呢，你那脸在唱大戏咋的，精彩的很啊。”

程咬铁憨憨一笑，直接痛快的问了，“俺就是想，爷咋买这么多人，看个院子也不用这么多人啊。”

颜曌笑了，暗自观察她的一众家仆心里感叹，对，就是这个表情，意味深长又显得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我买你们回来当然不是要看家护院的，等到你们把你们的住所都建好了，差不多安置妥当。我在正式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可是要受苦了。”

程咬铁还是不甘心没打听到底，还想撺掇着颜曌继续往下说，然后就被旁边的陶英布偷偷用指甲盖狠狠的拧了一把。

程咬铁倒吸一口凉气，但也忍住没喊出来，转过头去瞪了陶英布一眼，倒也没在声张了。

等到颜曌走了，程咬铁才开始算旧账，“你刚刚拧俺干啥，手劲还这么大。”

“你是不是傻啊？遇上这么个善心肠的主家还不偷着乐，还想要打听主家的私事。我寻思主家也没赐你改姓啊，你这手怎么就伸得这么长。”陶英布劈头盖脸的骂了程咬铁一顿。

程咬铁一听歇火了，有些讪讪道：“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主家人也挺好的，这才多问了几句。”

李谦赶紧插嘴说了几句，“甭管啥事，以后主家吩咐了，咱就干。少说话，多做事，是这个理不？”

“哎，没错，正是这个理。”众人纷纷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