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也知道他是吸血鬼？”安慰老脸通红的安老教授几句，何以霖转身貌似不在意的提问，暗中却捏紧扇柄，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盯住张老先生紧闭的双眼，似乎要从几条深刻的鱼尾纹里看出朵花来。

自己都还在怀疑犹豫这慧明和尚的种族，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就是吸血鬼，双目失明的张老先生又是从何得知他的身份？

是慧眼、天眼通之类的法术神通？还是两人相识已久？

张老先生这种几十年不停漂泊打转的老狐狸，别说头发丝，就是硕果仅存的几根睫毛都是空心的，哪能听不出何以霖漫不经心的疑问语气底下掩盖不住的审视与怀疑，用一副不正经的语气嘿然笑道：

“他的师父虚和老秃驴当年和老头子在同一个草料场接受改造，因此老头子我不但知道这慧明是吸血鬼，还知道他有个吸血鬼师妹。”

“虚和大师作为出家人，不应该降妖除魔么，怎么会收这些……这些黑暗生物为徒？”见老先生能准确说出虚和大师以及他的两个外国徒弟，何以霖心中虽有些信服，但警惕依旧不减。

“咳，小姑娘，你认识虚和？”张老先生反问一句，没等何以霖回答，又摆摆手，自问自答，“嘿，也是，那老秃驴广结善缘，渡尽有缘，也不知道日后圆寂，能烧出几颗舍利子”

“时间差不多了，老头就长话短说。”在何以霖戒备的注视中，老先生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

“大乘佛教号称教济世渡人，普度有情众生，这有情可不单指人类。用佛家说法就是，六道众生，只要一丝善念不灭，皆是与佛有缘。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孤魂野鬼依托寺庙佛堂，分一柱香火，寻求庇护。”

“难怪民间多有寺庙阴气最重的说法。”安老教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对张老先生的说法深信不疑。

“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许多民间传说本就有其来由，只不过在漫长时光的口口相传中被模糊了真相。”张老先生感触颇深的叹谓句，将话锋一转。

“说起来小姑娘可真是深藏不露，那吸血鬼虽然才入佛门不久，但我遇上了，也是要手忙脚乱好一会的，竟然轻松就被你收服了。”

这就是有心试探一句了。

“可能是我的手劲比较大，一扇子下去，他就晕了，还把我也吓一跳。”何以霖倒也没说谎，只是模糊主次。

能将慧明和尚击晕，固然有扇子上附着的巨力的功劳，但起更多作用的还是何以霖的血液。

听见回答，张老先生罕见的沉默一会，勉强敬佩道：“能将吸血鬼打翻，姑娘，你这‘比较’两字用的可是谦虚了啊。”

听见张老先生的称呼，何以霖举起手看一圈，嘴角抽搐几下，默默吐槽。

以前说话的时候，都叫人家“小姑娘”，现在一发现我手劲大，就叫人家“姑娘”。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