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秋的话说得太过刻薄，如此不留情面的打击一个男子的自尊心，倒真是纨绔世子的作风呢！

而我从未觉得首富千金的身份与书局掌柜的身份有何不同，不过是世俗赋予的虚名罢了，何以分出了三六九等？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着卓秋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内心总是下意识地替他找理由，觉着他还有得改造。

联想到当年酒醉欺|辱孟独一事，导致他消沉了那么多年，我心中岂止一句‘愧疚’可描述。

现下，这般场景再次出现，忍不住站到了柳慕殊身前，与那个纨绔世子对视。

“宣王世子如何，首富千金又如何？宣王世子若无宣王府，首富千金若无临家，只怕什么都不是。可品微书局掌柜六个字，却是柳掌柜耗费了一千八百二十六个|日|日|夜夜的心血才拼搏出来的。说起来，是首富千金配不上书局掌柜。而世子大人您，更是不配与他比较。”

我这人从不喜与人争辩，这一次，却忍不住替柳慕殊争辩了几句。

他为品微书局付出了多少，旁人或许不清楚，我却比谁都明白。

早些年，我爹带我视察邺都产业时，最后的落脚点便是品微书局。那时贪玩|得厉害，东窜西窜，在深夜也不肯乖乖入睡。

一路朝着光亮的地方奔走，最先看到得便是坐在烛火旁写书局发展计划的柳慕殊。那一年，尚未有情窦初开的意识，却也喜爱多瞧一眼面容俊秀的男子。

那时候还不知何为见|色|起意，行动却快过思考走到了柳慕殊的面前：“柳掌柜深夜不睡，费我家烛火钱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