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个年轻女人怀中的婴孩,竟然不哭不闹,一路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让黎风不由咋舌。
而他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心里却直发怵,不时回头探看,深怕林中突然蹿出什么东西来。
黎风前面的高个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将一把刀掷在他面前,淡淡道:“拿着这个!”
黎风俯身将刀拾起,只见此刀刀身狭直,长约一尺,宽约两指相并,其刃口较窄,锋利无比,冷气森森。
刀的手柄较长,可双手握持,已十分破旧,足见它有好些年头了,但刀身却依旧光滑如镜,其上印满了似花瓣般的纹路,做工之精巧,远超他平生所见。
再细看之下,他发现刀身前端有道明显的断口,这才知道,这是把断刀。
那男子见黎风不停触摸着刀身的纹路,神情沉醉,眼中尽是惊叹,于是便有些得意地笑道:“你也看出这刀的不凡了吧,可千万别把它弄丢了。”
“你真的要把它给我?”黎风心中惊喜,加快脚步,与那人同肩。
他上下打量,只见此人身形挺拔,腰间别着一把两尺多长的黑鞘窄刀,二十来岁的样子,生得浓眉凤眼,长相端正刚毅,谈笑之间便散发着一股亲和力。
原本这人才是专门负责队伍断后的,谁料黎风却把他的位置替了。
“给你?你想得到美!”男子翻了个白眼,强调道:“我只是看你赤手空拳,怕你被什么野兽给叼了去,才借你使使,这原是我父亲的刀,我可舍不得送人。”
原来是这样,黎风白高兴一场,不过别人再怎么也是好意,他还是道了声谢。
“它是怎么断的?”黎风好奇道,他见刀的断口处有不规则凹痕,并不像是在交战时,被他人的刀斩断的样子。
男子却沉默了,神情也变得黯然,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了过来。
“是被头畜生咬断的。”他突然开口。
“什么!”黎风闻言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道:“到底是什么猛兽,竟能咬断这样好的铁器?”
“鬼知道叫什么名,只记得它体型似狮,嘴似狼,满口獠牙,一口就啃下了我父亲的左膀。”男子眼眸冰冷,恨恨然道。
男子停顿了一下,又指着黎风手里的断刀道:“还有,这叫钢!别铁器铁器的叫它,显得你没见识。”
铁百炼即成钢,钢也是铁,却比铁更为坚韧,黎风虽然不会区分二者,却也听说过。
普通铁器在大山已是稀缺之物,更别说用钢锻造的武器了,黎风哪里见过这种稀罕物,不由又将刀拿起,细细观摩起来。
“那你父亲该不会已经…”黎风忽又想起,这队伍里好像没有独臂之人啊。
黎风这一路上,已经从他们对话中猜测到,阿妈与母亲,父亲与阿爸,皆是一个意思,不过是叫法上的差异罢了。
“哎…不说这些了。”男子一甩手,转念又道:“哦,对了,你叫什么名来着?我听那老爷子喊过你名字,不过又给忘了。”
“我叫黎风,你呢?”黎风见这人挺有趣,顿时来了兴致。
男子嘿嘿一笑,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对对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名字,我叫阚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