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李世凯弯身拾取铜板的时间，杨信将小二招来，给他几钱碎银，说：“小哥，只管照李捕快的吩咐去做，掌柜那边我自会支付你的误工损失。”小二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飞奔而去。

“你捕房干了几年？”等待王都头的这段时间，杨信问李世凯道

“五年有余”

“这真是个奇迹。”

“我懂你的意思，我能活到现在靠的是运气”李世凯回答到。

这个回答倒出杨信意外。自此之前，杨信一度以为碰到个智商残疾的公差，心里还感叹朝政腐败，弱智之人不知走了什么门路，也能入公堂当差。另外心里还奇怪这弱智如何得知宰杀胡癞子的是自己这一干人等，甚至想过他有被人指使的可能。

过了片刻，王都头带着大批捕快赶到，一路上，王都头都在祈祷李世凯别给自己招上什么事，而是确实撞上了几个江湖上二三流的人物，路上短暂时间内，仓促间向小二询问了对方衣着打扮，行为特征，听小二的描述后稍稍松了口气。

李世凯见到王都头进来，连忙行礼道：“禀都头，这些人…”。王都头做个手势打断他的说话，没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杨信等人面前，抱拳问道：“敢问阁下人等来自何方？到丰县有何贵干？”

“来自开州澎阳国，去东都，途经此地。”为首一年轻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澎阳国！王都头肝颤了下，就是跨州发兵诛杀燕州刺史石哼，震惊朝野的澎阳国！

“那阁下是何人，可否官凭路引给本吏一看。”王都头的语气越发低柔了许多。

杨信没有出示他的信凭，而是使个眼色，一个亲卫拿出腰牌递给王都头。

看清楚腰牌后，王都头的头嗡嗡做响，连忙将腰牌还给亲卫。拱手抱拳，作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各位军爷，多有得罪，实是抱歉的很。”

话毕，王都头冷不防的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扇到身旁李世凯脸上。这可不是做给杨信看的，而确实是他对李世凯的忍耐到了极限。

李世凯被这记耳光抽得连打几个趔趄，耳鸣不止，鼻血开始流淌。完全听不清王都头撕心裂肺的叫骂。

“李世凯，我就是看在你死去老爹的情份上容忍你到今天，就是看你爹的面子给你留个饭碗，你这种脑子缺弦的废物出了捕房就是饿死的份。你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害了你妻兄一家不说，你现在要祸害到老子我头上来了！是不是要把我们这班弟兄都作死，你才安心！”说完，王都头对着李世凯的肚子又是一拳，李世凯痛苦的瘫倒蜷缩在地板上。

王都头积攒多年的情绪宣泄出来后。终于渐渐平复下来，用平静语气说道：“从现在起，你不是丰县衙门的捕快了。从现在起，我和你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和你老爹的情份这么多年也算两清了。来人，把他的公服，腰牌，腰刀都收了。”

两个公差上前，七手八脚的扒下李世凯的捕快棉袍，收了腰刀和腰牌。将李世凯丢到酒肆门外的大街之上。酒肆门口的大街上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李世凯被扔出来，爆发出一阵哄笑和窃窃私语，只有一些小贩和商铺老板因以后需要多交一份份子钱而叹了一口气。

王都头沉默无语，对着杨信等人又行了一礼，而后带着众衙役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