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又端起茶水洺了一口。“哎，这混球就是放着好日子不过，不停的作事。不，应该说是作死。他拘过县令老爷的小舅子，盘查过朝廷鹰卫，追踪过太守老爷都不愿去管的江湖大盗，武道高手。这都是比较大的事，作的相对小的那就数不清了，捕房的弟兄都不愿和他搭档，他巡逻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原因一个是他挡人财路，另一个是招事惹事。最后这些事都是他妻兄和王都头给他擦的屁股。”

“这小子怕是为想立功都想出心魔了吧，想建功立业也不能这般做法啊，这不都是只有痴子才能做出事吗？”一个澎阳亲卫说道。

“他图啥我们不知道，我们县里人开始只道他脑子有问题，后来发现他不仅痴还疯。有次他抓了个在江湖斗殴中手上出了人命的凶徒，不想此贼是某个江湖大佬的儿子，这江湖大佬是武道七段高手，放眼天下，也不到百个。直接给县衙下书要人，否则县令，县尉还有经手的捕快都得死。”

“这种事，朝廷不管吗？鹰卫不是高手如云吗？直接威胁朝廷命官，朝廷能忍？鹰卫应该出手缉拿啊。”一个年轻，脸孔上还带点稚气的澎阳亲卫问道。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另一个年长的亲卫笑着说道：“你这娃娃，就是年轻，很多事还不懂，鹰卫可不会鸟这些事，若这江湖人物大庭广众下题个反诗，或是直接明火执仗威胁六品以上品级的官员，或是无故勒索威吓许多个小官小吏，或确是做下能惹得民怨沸腾之事，兴许会管。总之，鹰卫管的都是需对朝廷统治威权构成实际直接威胁之事。像这事，朝廷会认为是江湖纷争，江湖事江湖了，报都不会报上去。别忘了，本朝开国太祖亦出于江湖之中。而且即使想管也没那么多人力去管，鹰卫人力也是有限的。”

顿了下，看着那后生似乎还不能充分理解，他又说道：“你把朝廷看成一个最大的江湖帮派，就能明了了。”

掌柜咳嗽两声打断澎阳亲卫们的对话，显然对亲卫们的喧宾夺主不甚满意，然后又继续讲了下去。“最后，当然只能是县尉去把人放了。结果你们猜怎么滴，这混球居然将他的妻兄县尉以渎职，私放人犯之罪上告，县令不理，他就告到太守那，太守不理就一直告到本州刺史的案头。结果害得他妻兄被流放三千里，县尉之妻也守了活寡。这不是疯魔失了人性是什么？他妻兄对他恩同再造，他居然如此待他妻兄，他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哎，他自己作死就算了，可怜他老婆刘氏以后该如何面对此人，和他一起生活。可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说完，掌柜连连摇头，唉声叹气，似乎对刘氏有无限同情和无限眷恋之情。

众人也是唏嘘不已，皆曰此人已疯魔，失了人性，无可救药。只有杨信默不作声，依旧小口小口的喝着酒水。

此时门外的李世凯已站立起来，跌跌撞撞，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家的方向挪去。鼻血似乎还未完全凝固，滴滴答答的滴落在雪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