陲山轻蔑一笑,“那你的意思是军队也要裁剪,那干脆像神安国那样,不要军队,我们都出去买卖。
对了,我们有的是石油和明石,可以出去卖。”
将军这话彻底堵死了林卧,明石还好,要是石油流向风夏国,他们就是不死也伤。
百年前,南濮国和风夏国时长发生战乱,这都是些家常便饭。
可因为式微的缘故,天外天和风夏国联合进攻南濮,式微便命手下的道士研制出药人,因为经过药水的特殊处理,可以一敌十。
式微也亲自上阵,将和天外天联手的风夏国打得落花流水,直接赶到了遥远的北海。
可因为迎娶神女,南濮国割让了千里疆土,还允许流落在外的风夏国人归家,所以风夏国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无人可知,何况他们还有条白龙。
当初要不是这条白龙,风夏国早已灭国,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在北海苟延残喘百年之久。
陲山也想到了这一层面,咧嘴一笑说道:“林官不要忘了,风夏国还有条白龙呢,我们目前还没有这条畜生的踪迹。
这要是风夏国元气再生,携白龙来战,我们总要有东西应对。”
林卧有些惊讶,他记得太子大婚当日,太子妃就是乘坐白龙来到南濮的,只是太子妃刚落地,那白龙便飞走了。
“国师不是在追踪那畜生?”
左相笑林卧愚笨,“那要不你去问问国师?”
谁敢去国师府质问,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林卧终究不甘心,这天下的百姓总不能不管不顾,心一横,林卧还是想搏一搏。
“左相和将军所言都只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如果我们连眼前都没解决好,又何谈未来。
陛下,国之根本不是石油,也不是明石,是百姓呐!陛下!”
林卧冲着国君呐喊,这股为民着想,不惜得罪百官的勇气令人侧目三分。
头隐隐作痛,国君双手抱头,厉声说道:“行了,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听明白左相和将军的意思了,咳咳。
百姓必须管,军需不能动,石油和明石得继续开采。
既然如此,咳咳,那就将征召开采的男丁放一半归家。”
看见左相欲言又止的模样,国君怒气冲冲地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要再说了,百姓我必须得管。我知道你是国之栋梁,又深得民心,所以我不动你,可你也不要太放肆”
“他”,国君指着跪在地上的林卧,看着左相说道“你不许动”
“你们”,又环顾满朝堂的人,“也都不许动”
说完,国君又猛烈咳起来,仿佛要将肺腑一并咳出。
这些话相当于给了林卧免死金牌,林卧感激万分,在地上猛磕头。
“多谢陛下!”
国君再无一丝力气主持朝堂,对大太监使了个眼色,大太监上前呼道:“退朝”
百官下跪,等国君离开后随即起身退出,林卧却在堂上跪了三个时辰才离开。
将军将纱帽抱在手中,满身怒气离开,赵子嗟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好笑地对着苗重英说道:“今天那些话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将军倒是最生气的那个。”
苗重英不言,他在想其他的事情。
当今左相赵子嗟和右相苗重英虽然光芒万丈,却出生低微,年纪轻轻便沦为了难民,每日食不果腹。
当初太子夙翎驾车外游,在路边见到了快要饿死的赵子嗟,将他带进了宫。
而命运般地,半年后夙翎又在国庙门口一把拉住了正在乞讨的苗重英,要让他陪自己玩。
当时的苗重英骨瘦嶙峋,蓬头垢面,委实看不出哪里好玩。
但夙翎不管,直接将人拉进城内,让他做自己玩具库房的管家。
自从赵子嗟和苗重英凑到一块后,事情便开始发生了变化。
赵子嗟思维奇妙,给夙翎制造出了许多稀奇的玩具,其中可张翅飞舞的飞天蝴蝶便受到了夙翎的喜爱。
而他异于常人的思维,又只有苗重英能懂。
机缘巧合下,两人引起了式微的注意,直接将两人封为左相和右相。
从此,两人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了自己传奇的一生,也必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若是后人看见,也必定连连称奇。
可刚才林卧的话,让苗重英陷入了怀疑,他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子嗟,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苗重英低声说道。
赵子嗟知道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重英兄,虽然我们都官入拜相,可你扪心自问,我们是治理天下的良才吗?
我们最多只能自保而已,并在这个基础上发挥我们的才能。
再说,国师提拔我们是因为我们是治世之才吗?非也,是因为我们目前所做之事。
况且,你看见这座城里的人了吗?在我们对这座城的打造下,他们不是生活得很幸福?
我知道林官的那些话让你想到了过去的自己,可我们现在不用挨饿受冻,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说完,赵子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独自离开。
赵子嗟是如此说服自己的,依照他对苗重英的了解,知道他也会被自己说服,虽然这很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