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去而复返的顾衡瞧着阎长青斜靠着罗汉榻,视线落在棋盘上碎裂的铜钱上,裂口平整无利器切痕。“他,不容?”
“铜钱碎裂,并非全赖天道不容。”阎长青收起铜钱,眉宇间惆怅未散。必死之局谋算一线生机何其艰难,早间催动两枚铜钱掌心滴溜溜转的飞快,灼热非常,隐隐不受控制之感浮上心头。似有心人干扰把控这一切。
“甚少见大人惆怅致斯。”顾衡观阎长青虽近在眼前,却如远在天边,看得见抓不住,心口有些酸涩,出言打断阎长青思绪。“妲雪姑娘嘱托衡亥时提醒大人就寝。”
闻言,阎长青想起“真情流露”的信,问道:“信,可是妲雪亲手交予你的?”
“非也。”顾衡边整理床铺边解释:“信在妲雪姑娘妆奁匣子中。妲雪姑娘嘱托衡大人宜忌,又托衡”
“若是大人仍愁眉不展,便将信交于大人;若是大人如往日,便由顾先生悄悄销毁此信。”冰冷的声音勘破生死若交代后事一般。妲雪离去绯衣似火,映在银紫色瞳仁中,昭显着不祥。
阎长青挥退踯躅的顾衡,凝视银镜退下的顾衡,终是没再言语。妲雪留书被替一事,并非只顾衡一人可做到,阎府中,便有一只不知活了年几的“老怪物”更符合,不是吗!
六月的天本就燥热,怀着心事阎长青并未入榻,就这罗汉榻夜观星象,晚风习习催人眠。
“吱~”门扉敞开,玄衣绣着“飞鱼类蟒”,附身轻抱软塌上女子安放床榻,掖好被角,银紫色瞳仁闪烁莫名的光。掩上窗扉,熏鑪缭袅薄雾……
顾衡矗立房中央,天将明方离开,熏鑪不见,架子上换成几簇夜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