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孩子两岁了,她就将孩子送到医院托儿所,那里有大多数都是医院职工的小孩,大家一起玩,至少有人看管了,上班时间不要偷偷带小孩了。
后来,她当了药剂科主任,对带孩子的职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来不多说。她自己是从那个艰难的时候过来的,能理解小年轻的艰难。为了这事,她还跟周斯贤红过脸。那头,周斯贤去查岗,看到药剂科有职工上班带小孩,执意要扣罚绩效工资,她当时没多说,回家之后,跟周斯贤竟然吵了一架,说他忘本,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艰辛,怎么拉扯小孩的事情了。如今,自己的孩子大了,即将高考,面临人生第一次重大选择。想想这些,姜琦琪只有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可以让一个人长大,也可以让一个人变老。
姜琦琪想了很多,当然,也想起自己怎么收的好处,那些钱、包包、化妆品、玉器、首饰很好地满足了一个女人的物欲。人不仅仅虚荣,还贪婪。在钱面前,在物欲面前,有几个人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自己就这样被一步一步下了套索,以至于要跟别的女人分享男人。这个世界,有多少荒唐事,她从来没有认为会落在自己头上,现在真实发生了,她还要莫名其妙地接受,要忍气吞声,装模作样,人前还要表现出一如既然的幸福。
周斯贤打来电话,告诉她自己下班了,殷勤地问她,晚上去哪里吃饭?她淡淡地回绝了。现在,到哪里吃饭,吃再好的东西,都无法弥补她的伤痕。她可以假装幸福,但不能假装跟那些不喜欢的人吃饭。周斯贤多少年没有回家吃晚饭了,家里的厨具都是摆设,从来没有用过。柴米油盐酱醋茶,她家里只有茶,其余的一概没有。
周斯贤体贴地问她,要不要带点饭打包回来?想吃什么菜?姜琦琪冷冷一笑:不必了。你们尽兴。
周斯贤知趣的挂了电话,但他还是让人打了包,给她送到家里来。她打开一看,是她喜欢吃的龙虾。她收下包,客气地谢谢人家,还拿了两盒烟给送餐的小伙子,表示感谢。她家里的烟多得装不下,周斯贤不抽烟,她只得隔三岔五将这些烟,放到县城一家烟酒批发部卖掉,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送餐的小伙子,接过两盒烟,高兴得一溜烟跑了。也许他觉得沾了很大的光,人家却只是顺手而已。看着小伙子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姜琦琪才关上门。她突然有一种家门深似海的感叹。自己难道就要这样过下半辈子吗?一个人缩在家里,孤孤单单,他却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红颜知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长叹一声,泪水倏然而下。
诱人的龙虾摆在她面前,擦干泪,倒上红酒,她开始享受这样的美食。不吃白不吃。对付周斯贤这样的男人、伪君子,就是要想开,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就算没有爱,就算没有人疼,自己也要活出精彩。人这一辈子,不能苦了自己。
喝着喝着就醉了。姜琦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床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很快就入睡了。醒来的时候,周斯贤睡在身边。她厌恶地推他:“滚!滚!滚!周斯贤,你太恶心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你睡一张床上。”
周斯贤被姜琦琪强烈的反抗声吵醒,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他明白过来,质问姜琦琪:“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我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