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公现在家养病,去年去钓鱼,被车子撞了,一直没好彻底。就凭她一个人在竿子乡卫生院那点收入,这一家老小怎么过日子?”说到动情处,张娟娟还抹起了眼泪。
“一码归一码,这个忙我怎么帮?给她点钱吧,也算我们尽力了!”周斯绵说。
“不行!”周金鹏突然搭腔了,“斯绵,我们不能这样帮人!”
周斯绵感到意外,父亲平时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怎么会说这样没原则的话?
“斯绵,娟娟说得对啊,我们不能过河拆桥,甚至是看见人家有难处,也不帮。这不是我们为人处世之道!”周金鹏说。
“爸,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你为难什么了?我问你,市人民医院一年进多少护士?至少一百个吧!每一个人进来,都是经过严格考试考核的?你敢拍着胸脯说吗?”父亲的语气,有些严厉。
“这个,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五吧!”周斯绵说。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问你,还有百分之五,是什么情况?你敢说,不是为了照顾各种各样的关系?她们都那么符合条件?都那么优秀?”
父亲真的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医院每次招考人员,总有那么几个人,打着各种旗号,他不能拒绝,更不敢拒绝。人家捏着医院的喉咙,掐着他的脖子。
比如,有人说这个人要进医院工作。你说不符合条件。人家说,周院长,你们这一批的人办手续,暂缓吧,我这里实在忙不过来。一拖,就是大半年过去了,反正每次都是没空。等着呗!
可是,这些话能跟父亲说吗?不能!
“我知道你现在比之前成熟了,学会处理各种关系了,这不是坏事。但是,你不能总是拒绝对自己家有恩的人!有情有义,才是真汉子!”
父亲的话句句在理,可是,周斯绵很为难:“爸,这不是一回事,不能相提并论的。”
“告诉我,不同在哪里?”周金鹏问。
“您也是当过院长的人,知道我的难处。”周斯绵说。
“你学会唱高调了,我不怪你。你是身不由己。”周金鹏说,“但是,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和一个有原则的人并不矛盾!这件事,请你这个当院长的,多多费心。”
周金鹏的话,毫无回旋的余地。这是周斯绵第一次感觉到来自父亲的压力。
周斯绵没吃晚饭,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他在脑海里反复考虑,王晓霞的事该怎么办?一方面要符合政策,一方面要能向向下说得通。他想起侯江涛,这方面他有经验。
很久没有侯江涛的消息,他还真心想听听他的声音,看看这位老搭档,在那里治疗情况如何!
电话通了,侯江涛的声音好像有了一些气势。“老伙计,看来你恢复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