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莎再次敲响了方纳尔房门。
待得方纳尔心中同意之后,门锁自动打开,她才推门而入。
眼前的场景,却有些诡异。
麦卓正坐在沙发一角,手端红酒,美腿交叠搭起,膝上摆着一本不知什么内容的书籍。
她嘴角始终噙着浅笑,不时轻抿一口杯中酒水,偶尔又会翻动一下膝上的书籍,一眼望去满是恬静淡雅,也有些许贵气。
夏尔米也是站在羚视墙改造成的一面宽敞落地镜前,身边是一个可移动的长衣架,上面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女装。
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不停从衣架上取下衣物,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又经常会皱眉轻叹,显然这些衣物的设计并不是让她很满意。
再到薇丝,她就算是在场最为欢脱的一位了。
这女裙是一直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上身穿着件男装修身,衣装长及腿根,恰好遮住了不可描述位置。
这件衣服……白莎记得昨还是穿在方纳尔身上的。
仅是这单衣一件,便将她惹火撩饶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至于下半身……白莎微微探头看了一下,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空档。
她抱着手机缩在沙发另一边,不顾形象地嘻嘻哈哈着,笑着笑着又会伸出健美的长腿去撩拨一下方纳尔。
只可惜后者完全没鸟过她……
在场最奇怪的人,便是他方纳尔了。
他居然是盘腿坐在了宽敞的茶几上,手机端着杯枸杞茶,左手蹲、右手揽杯,满脸正色地抬手轻酌着。
俨然一副看破红尘、安享晚年的样子。
这个场面……看上去就很诡异。
仔细一想,这几位就好像分别对应着人之一生。
少年时节的夏尔米自恋不已,总是以自己为中心,又很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青年时代的薇丝开始不再顾及他饶看法,活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到了成熟岁月的麦卓这里,便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并时刻想着充实自己。
直到方纳尔所代表的晚年岁月,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一花一树一菩提,皆为过往,云淡风轻。
惊鸿一瞥间,人生似是近在眼前,一切都浓缩在了这数十平方的客厅之内。
然后薇丝忽地发难,一脚将方纳尔蹬下茶几,于是他手中茶水顺势撒在了麦卓的大腿上,倒下的时候又下意识一拉,将夏尔米的衣服扯了个稀烂。
“你疯了吧?没事踹老子干鸡毛啊!”
“看你那欠样儿我就心烦!”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烫我的腿?纳命来!”
“还我衣服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满意的!你还我!”
霎时间,复杂的人生扭打作一团,乌烟瘴气的日子,永远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白莎愣在原地良久,时而抽动一下嘴角,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