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红石砬子村的奶奶家,他爷爷走得比较早,在苏昊上大学的那会儿就去世了,只剩下个奶奶现在跟大伯住一起。
苏昊爹有兄弟姐妹六个,在家里排行老三,不仅两个妹妹远嫁,还有个姐姐也嫁到了镇上。老爷子走的那一年,家里因为田产分配问题闹的急头白脸。苏昊爹为人忠厚老实,老娘也不是泼妇之人,自然是吃了不少的亏。最后一气之下窝进了靠山屯,勉强也算自立了门户。
不过毕竟有血缘关系,都是亲戚里道的相互冷落个三两年,就又恢复了走动,但隔阂即已产生却哪里那么容易消弭,心里那根刺儿,依然存在。
剑一看家,并没有跟来。苏昊领着妹妹,跟着爹妈来到大伯家,二叔一家人早到了。
说来也巧,苏家老哥仨膝下都是儿女双全,大伯家是堂兄,堂姐,二叔家是堂弟,堂妹。苏昊兄妹也算兄弟姐妹全了。
先来给奶奶拜年,兄妹在这点上可是一点也不随父母,苏昊嘴贫,苏婧瑶嘴甜,给老太太哄得简直不行不行的了,大红包直接就赏了下来。
“看你堂哥堂姐多会来事。”二婶吃味对俩孩子道:“你们两个以后多学着点。”
“谁还差个红包是咋地?”堂弟苏伟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堂妹苏巧聚精会神的在摆弄手机,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
话说苏昊小的时候和叔辈的兄弟姐妹还挺亲的,可是自打分家之后,关系就渐渐冷落了,只知道堂弟苏伟在江北的一家物流公司工作,堂妹苏巧也在江北念大专,但仅此而已。
“福娃啊,你大哥今年过年也没回来,回头走的时候给你拿些东西,等年后你回松江的时候啊,捎带着脚给他送去。”
“哎呦,大伯,这忙我可帮不上了。”苏昊道。
“咋了?”
“也没啥,这次来家,我可不是请假,是辞职回来的。打算多待一阵子,好好陪陪爹妈,短时间内可没有再出去的打算。”
“你辞职了?不干了?”大伯惊讶道:“为啥?”
不为啥,总不能说自己被开了吧。那也太丢份了。苏昊笑道:“这些年都在外面,呆的有些累了,一来回家尽尽孝,二来呢,也想好好歇一歇。”
然后,话头儿就此打开。这个问‘你那份工作不干了多可惜啊,’那个又问‘听说你年前相了门亲呢,结果如何啊?’
苏昊乐呵呵的应了几句,屁股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最烦的就是这帮长辈没话闲着没事就打着关心的名号来拿自己搭茬。你说回嘴吧,不是,不回嘴吧,也不是。以他的性子来说,再待下去心,里面不得劲儿着呢。因此,吃过饭,随便找了个借口苏昊也就离开了。但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挨家挨户的过去拜年,这就直接导致晚上他到家竟然比爹妈还晚。
由于昨天熬的太晚,今天又再折腾一天。老爸老妈和妹子已经早先睡了,只有剑一还守在院子里面等着掌门归来。
她就那么站在夜色中,一袭淡黄色广袖流仙裙,任凭黑暗将她无情的吞噬,如果不是此刻天空上方还时不时的爆出一捧明灭的焰火,苏昊甚至会怀疑,剑一会不会就那样的,如同来时一般的消失,然后他自己也在一觉之后,发现这原来的一切,却只不过是一个有些真实的梦境。
什么是真正的孤独?不是一个人在落寞之时孤单,而是明明伫立于狂欢的环境之中,却遗世独立。
此刻的剑一,此刻孤独的剑一,是真的让苏昊在心底深处不可遏制的生出过去抱一抱她的冲动,不是带着窃喜的心动,而是那种哀哀欲绝的心疼……
她,是真的要比烟花更加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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