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顾元泽的解释,陆清冉才松了口气,笑自己太敏感了“是挺倒霉的,不过有句话不是说‘福祸相依’吗?虽然倒霉的事情很多,但我不是还有你们吗?患难见真情,涛神,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还有这个觉悟就好!”他对病床上的人更加刮目相看了,经历这些事情后,不怨天尤人就算了,还能这么乐观,一瞬间他也觉得自己元气满满。
“对了,下个星期《小狐仙》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她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可能再参加比赛了吧!
“比赛就算了吧,身体最重要。”
“可是……”可是她需要奖金,去温泉酒店玩,还有她爸爸的医药费,加上今天她的医药费,是比不小的钱,等她慢慢打工,得还到猴年马月。
“你在担心钱的问题吗?”他不得不说,这个问题也是他很希望替她解决的问题,从韦一曼那了解过她上学的钱和生活费基本都靠她自己挣。
对于自己家的经济情况,陆清冉一直是难以启齿的,所以当顾元泽这样问她时,她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声若蚊蝇地“嗯”了一下。
“清冉,你介不介意跟我说一下你家的情况,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陆清冉觉得此刻,眼前的人声音充满魔力,仿佛有一把钥匙,即将打开她藏秘密的匣子。他的眼神在告诉自己他会珍惜这份信任,他不像一曼他们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对自己有一种同情。
在他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一边接受大家的帮助,又一边不愿承认自己需要帮助其实挺可笑的“我有记忆以来,家里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欠着外债,后来我爸自己研究出蘑菇的种植技术,慢慢地家里生活才好起来。他周围的朋友眼红,就想一起入股扩大生产,结果基本的设备材料都买了,他们却闹着要撤资。我爸只好又卖掉一部分设备,把他们的钱还了。从此也被他们伤了心,加上生意越来越难做,他就放弃了。”似是在回忆之前的家中困境,“轰隆隆”狂风吹卷起落叶和地上没来得及清扫的垃圾,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大雨顷刻而至,顾元泽起身关上窗户,回过头看见她眼底划过的失望和哀伤。
“爷爷过世后,他就学人出去打工,因为脾气不好,跟同事起了冲突,一气之下就回来了。本来家里还有些积蓄,可没想到他在外面跟人学了炒股,背着我妈把家里剩下的钱……连给我准备的学费也一起投了进去。起初据说是挣了钱的,他舍不得卖,直到去年……”
陆清冉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盈盈充满泪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去年出了两件轰动全国的大事,第一是川市大地震,第二就是美股暴跌,多少人倾家荡产血本无归,更有甚者跳楼自杀。
“哎……”她的叹息声,细微而悠长,“今年初,我爸才振作起来去酒店找了一个保安的活,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了。我妈这几年大起大落身体也跟着不好了,就在家附近的超市做事。挣的钱换掉一些外债,勉强够他们吃喝,而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自力更生不给他们填麻烦。”她的声音很轻,平淡而温和。过往的种种,她已经没有能力去改变,到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是照顾好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这种状况。
窗外的雨点似乎小了,南城就是这样,一进入秋季就会下雷阵雨,有的时候地上还未全打湿,大风就把头顶的乌云吹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轻笑了一声,回头看着顾元泽“我其实挺怕给人填麻烦的,因为还不起。”
“没人可以一帆风顺,而且愿意帮助你的人,可能也曾经或多或少被你帮助过。还记得你说的蚂蚁军团吗?没有一只蚂蚁是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度过寒冬的。”
顾元泽最后那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击中她的内心,就这么一瞬间,说是醍醐灌顶也不过了。她看着眼前的人,笑意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眉眼“涛神,你是不是经常炖鸡汤?”
顾元泽愣住了“什么?”
“那你怎么总是给我喂心灵鸡汤?”她笑道。
明媚地笑容跃进他的眼里,赶走了他这几日的烦闷。一直以高冷著称地顾元泽被她打趣地有些脸热,他假装镇定的清清嗓子“这是最后一瓶药水了,打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不是说我还得留院观察吗?”
“我问过医生,只要不做剧烈运动,饮食清淡些,多多休息,没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