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月中十五,絮絮早早便听程浔说了今日是县里通商资质考验的报名日。
此时又恰是县里开放集市的日子。
故而絮絮拉着谢昀怀起了个大早,只同村里众人一同座了村头刘叔的牛车,便往县里去了。
县城自是不比他们那小村落,自入城便有巍峨城墙阻了郊野与城镇。郊野外青山碧翠,大道里偶有马车驶过便是尘土飞扬。
城墙内却又是另一派光鲜景象,一路是青石铺路,一律的灰瓦白墙。这样的景致与他们那村落里泥土为砖,茅草为顶的房屋自是不同。絮絮很少有机会来县里,此时在那敞着的牛车外自是看花了眼。
谢昀怀却只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说是闭目养神,其实到底只是他平日里出行正是座惯了那红木车厢的马车,亦或者便是少年意气纵马扬鞭过。
他几时座过这样慢悠悠的老牛车,而且这牛车连个篷顶都无,只顶着天为篷顶,任着东南西北客观他们这一车人如瞧猴戏一般。偏那同他一道的丫头还露出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欢喜神态,而且她自己这样丢丑卖乖还不算,还非得隔三岔五便要扯着自己的衣袖如同献宝一般道“念生,念生,你看他们的屋子都是白色的哦,嘻嘻,他们穿的衣服的质地瞧起来也好柔软哦。”
故而他此刻说是闭目养神,倒不如说是眼不见为净。
絮絮只以为他是睡着了,便故自低声嘟囔道“等我赚到钱了,我也要在县城里买间大房子,到时候我就能带着念生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了……”
有那同村而来的刘婶见絮絮这幅傻样,便轻笑着接言道“絮丫头在说些什么傻话?你一个女孩子能赚什么钱,除了西街皮肉生意或许还能攒两个钱,其他事能糊自己这张口便算不错了。说起来我正好往那西街送些蔬果瓜菜,你要真想赚钱,那里几家老鸨我正熟着呢,絮丫头生的这样好,去了那儿一准赚钱。”
“皮肉生意是做什么的?老鸨又是什么呀?是鸡鸭鹅的一种吗?”
絮絮到底只在那村里待过,而且就算是乡野之地的姑娘谁又好意思缺这种德在她们面前说那些肮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