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絮絮能透过那长如帘幕一般的长睫，瞧见他的目色，一定也要为他眼底那种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的神色吓到。

直到絮絮痛呼了一声，元晏才像是从某种梦魇里惊醒过来。

手中的果子连同着裙摆上的果子，随着絮絮的颤动，只一一往水泽之中掉了下去。

随着咕咚咕咚的几声轻响，水底像是浅色桃花一般的浮游生物瞬间聚拢了过来，他们只将那果子一口吞了下去。随后又瞬间沉入水底。

视线清明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只是那个温柔的大哥哥。

“丫头，你没事吧？”元晏关切问道。

絮絮见那人又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温柔大哥哥，便也露出个不知世事的天真笑容，她摇了摇头。

但心里却是有些警惕的。

她有些可惜的望着刚才掉下去的心型果子，喃喃自语道“都掉下去了，好可惜哦。”

不过在发现水面原来铺着一层花朵一般的浮游生物，絮絮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声。

“水底下有活物，我还以为这里什么活的都没有呢。”

听着絮絮重新快活起来的声音，以及仿佛并没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的姿态，他的目光便也有些复杂了起来。

絮絮却是拉了拉他的衣袖，似乎是要转移他的视线，又似是无心之举，只指着水中的浮游生物低声道“大哥哥可认得这是什么？”

听她天真烂漫的声音，似乎一如从前。

或许她还是太小，自己不该将那些像是从这泥地沼泽里孕育出来的黑暗情绪全部表露在她面前才是。

纵然他已在这方鬼域生活了千来年。但他心底却仍是希望这一次他们之间能有一个好的过程与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