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阵眼花缭乱的变化之后,光怪陆离的景象重新融合为统一的整体。于是黄色的光化为沙土,红色的光扭转成太阳。
霍森眯了眯眼,感受周围的气息。他先是用嗅觉试探了一下方圆之内的魔力,发现先前充斥着的强大神力完全消散不见。在天狗慧眼之下,霍森在荒芜的沙土之间再也看不见之前迷宫的一丁点痕迹。
就好像有一只手把他从一个鱼缸里捞起来,放到了另一个装满沙子的盒子里。
不仅是他,而是他们。
事实上当所有人恢复意识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都是使出浑身解数去判断周遭的环境。即使并非职业的冒险者出身,弗尔西科在这种奇异的环境变化中也知道首先要探清楚周遭的情况。
然后,所有人都得出一个结论:这里是没有人的荒漠。
众人明明从宝石沙漠上而来,好不容易走到古老的神庙内,通过了地底的迷宫,穿越了神力的大门……然后,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不,不一样。”塞特摇了摇头,他眯起眼直视头顶的太阳。刺眼的阳光似乎在他卷卷的短发上铺上一层火焰。“这个太阳,不对劲……”
于是所有人都迎着光芒看向太阳。第一直觉是太亮了——简直快要闪瞎狗眼的程度。其次是太热了——明明宝石沙漠已经算是大路上最热的地带,可和头顶这个烈阳比起来仍似小巫见大巫。
霍森想起了那些对于太阳的描写。古书上记载,遥远年代,天空之神弗莱尔管理着万物的头顶。在祂高兴时,和煦之风能抚平生灵的情绪,在祂愤怒时,灼热的太阳会炙烤大地,生灵涂炭。
相传在那个时候,太阳会看起来比平时大了许多,仿佛有一个大火球悬在人们头顶。即使是实力高强的下等级神,他们的骨肉也禁不起热浪的侵袭,更别提如走狗一般被众神奴役的低等生灵。
霍森使出一道炼金术,将绝热的焰浪阻隔在众人身外。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里究竟是哪?
众人默默无言,米勒施展羽翼飞向天空。一层圣洁的光芒洒在她身上,于是太阳的光芒便不能直接刺入她的肌肤。
她极目远眺,可再怎么看下去这里也不过是沙漠——荒漠。除了沙子,还是无边无际的沙丘。即使是在宝石沙漠,他们都偶尔能感觉到地底生物的气息,然而在这里,一切都消失了。
诺大的天地,却连生物也不存在。只有他们罢了。
“这……”弗尔西科按了按太阳穴,以博闻强记着称的神职人员也对这样一个死地没有印象。最接近的就是宝石沙漠,可他们才从宝石沙漠而来,又怎会认错同一个地方呢?
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不适应感,让所有人都变得谨慎起来。都是神秘才是最可怕的,面对无知的环境会让人陷入恐慌。
当一切都不存在,连能和他们互动的东西都不存在时……好像做什么都显得不再有意义了一般。
不,有东西……那不是活物。有东西对于他们的出现产生了变化,但那却是极为不妙的。